清遠被一語道出自身,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
“玉髓若是知曉救他的人便是害妖族的人,你說他怎麼想?”
“冥王說什麼,在下聽不懂。”
郁風繼續道:“活得太久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你不說沒關系,你所做一切,往生冊皆有記載,”郁風下了最後期限,“給你一日時間,若是不說,按律處置。”
神荼很快将清遠帶走。等神荼走遠後,郁風喚了樂浲來。
郁風對着自己是好友易是下屬的樂浲,淡漠的神色斂了一些,他交代道:“祁肆上天庭的事情,天帝需要一個解釋,再過三刻,便是天帝大婚,結束後我會向天帝領罰。”
樂浲臉上有擔憂:“你的修為恢複了嗎?”
郁風點點頭,明珠回歸冥界,自會源源不斷地為冥王補充損耗的修為。
“清遠要怎麼處理,他背後的人要怎麼辦?”
郁風道:“清遠等我回來直接按律處置,至于他背後的人,用往生冊查。”
樂浲皺眉道:“一月之内頻繁查看往生冊,你受得了嗎?”
“樂浲,你知道往生冊上有祁肆的名字了嗎?”郁風打斷他道。
“什麼?!”
與樂浲的震驚不同,郁風此刻顯得十分鎮定:“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發現的時候是在清遠第一次到冥界之後,我自溯州帶回玉髓的時候。”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往生冊怎麼可能憑空出現一人卻毫無反應。” 樂浲道。
仔細數來,郁風這月查看往生冊的次數實在多了些,也正是因此,他在有一日查看時,發現了祁肆的名字,而那憑空出現的名字裡面根本沒有祁肆的任何過往,也就僅僅一個名字而已。
一月之内,從無到有,往生冊也就祁肆這獨一份。
所以郁風可以在祁肆從輪回井回人間時,用往生冊知曉祁肆的生死。
郁風道:“現下不是說這個時候,查清遠才是最重要的,我自天界回來後,多半要去受罰,期間你照看好冥界,尤其阿影跟玉髓,我總覺得他們不止要複活秦辛。”
樂浲冷靜下來後,突然道:“明珠還是不要離開冥界或者你的身邊比較好。”
郁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微微點了點頭。他知道樂浲在擔心他,有明珠在,他不至于陷入被動的境地。
郁風又簡單交代了幾句後,動身去了天界。
一場婚宴直到夜裡才散場,郁風沒有離開,第二日直接去見了天帝。
“天帝,冥王前來請罪。”郁風站在天帝的院子裡,甚至都來不及去正殿。
天帝道:“見你昨日就心事重重,筚真提了你好幾次。”
郁風沉默着沒說話。
天帝也并未讓他答話,他看了一眼房中女子的背影,簡單道:“封了修為,去人間曆練一年。”
“......”
“怎麼,嫌輕了?”
郁風道:“并未。”
天帝随後一揮,一封書簡出現在郁風手中:“天規不是擺設,連我也要遵守,曆屆神仙犯錯,依天規處置便可,可今日這封信出現在了我的案桌上。”
郁風仔細看了看,竟然是指派職務接位時用的信箋,隻是這次上面寫的是對郁風的處罰。他看了許久,突然道:“天帝,這種接位方式,真的沒人操縱嗎?”
天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良久都沒人說話,在郁風準備離開時,天帝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往生冊隻有冥王能動,你明白嗎?”
郁風領了罰,匆匆回了冥界,這一路他都在琢磨天帝的話,卻沒什麼頭緒,隻在冥界的神仙,他與樂浲,加上閻君,都能探查往生冊與人間冊,為何說往生冊隻有冥王能動?
郁風剛到冥王殿,樂浲便迎了上來:“清遠去了七十五司,過完七十五司後便讓他灰飛煙滅,再無來世。”
郁風點點頭:“我要去人間一年,這期間你查一下往生冊的由來。”
樂浲不解道:“上古留下的冊子,還要查什麼?”
“就......查查禁忌,用法之類的,隻要是關于往生冊的都要。”
樂浲點了點頭,接着道:“對了,祁肆也在人間冊上了,她跟覃沨在黃州。”
“他們去黃州作甚?”郁風到不驚訝她出現在人間冊上,隻好奇他們為何去黃州。
“人間冊沒多說,隻有一個地名。”樂浲接着說:“這事兒天帝知道嗎?”
郁風沉默着沒說。
樂浲見他這樣,當即明白了,微不可查地探了口氣:“你到底要做什麼?這事兒不該瞞着。”
“你不是知曉嗎?提防着不就行了,”郁風不在意道:“天帝公務繁忙,管得過來嗎?”
“郁風......”
“行了,我心裡有數。盯緊清遠,我讓南宥跟你一起盯着。我去人間了。”郁風打斷道。
樂浲來不及說什麼,郁風便不見了蹤影,他心裡腹诽,去人間一年于郁風而言,究竟是處罰,還是獎勵,還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