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祁肆問道:“郁風,這裡有屬于你的東西嗎?”
“什麼?”郁風不解地問道。
祁肆将自己的推論說了,接着道:“既然驚夜槍是玉髓幻境的陣眼,想必現在幻境的陣眼不是你的東西便是我的,我手中隻有除魔劍,除魔劍不會有假,便問問你的。”
“怎麼......”郁風剛想說自己跟她一起入的水司,應當知曉自己沒帶什麼東西,他眼睛掃到地上碎掉了的捆仙索,轉而道:“這幻境也許并非你我二人的。”
祁肆順着郁風的眼睛看過去,在看到捆仙索的那一刹那便明白過來。
這是水司的幻境。
郁風在察覺這捆仙索或許是陣眼後,便立刻施法,想要震碎這捆仙索,可才一施法,便發現自己無法使用法力。也是在此刻,郁風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道:“方才我在玉髓的幻境裡時,法力并未受限,等再回到這裡時,便使不出法力。”他嗤笑一聲:“水司對你我的限制,也隻在這個幻境之内。”
水司在這幾百年間吸食了大量的妖靈,想來并未完全納為己用,或許還加重了他的修煉負擔,以至于幻境的質量不一。他想要困住郁風與祁肆,限制二人的法力,卻也隻在這個幻境之内,連其他幻境都無法支撐這個限制。
更甚者,或許這都稱不上是幻境,周圍迷一樣的破碎畫面,二人無意間進入玉髓的幻境,都無不彰顯着一個事情,一個二人方才忽略的事情,水司困不住冥王,也困不住這位來曆不明的人間除魔人。
祁肆也反應過來了:“這裡并沒有像玉髓的幻境一樣,有近乎真實的生活場景,所以這其實算不上幻境,更像是一個結界。”
一個困住他們的結界,一個水司幻境的原貌,所以他們可以不小心去到玉髓的幻境,這裡也可以算是其他幻境的入口。
祁肆道:“可如今我們無法使出法力,又怎麼破除呢?”畢竟捆仙索不是随便一扯便能碎的。
郁風看了看再次暈倒的玉髓,緩緩道:“驚夜槍。”
驚夜槍是上品神器,在一個小貓妖手裡都能有那麼大的威力,更别說在冥王手中了。
郁風拿起驚夜槍,刺向了捆仙索。捆仙索一接觸驚夜槍便碎了。
圍在四周的場景也随着捆仙索的破碎而消失。他們就在水司樓内,在方才祁肆與水司打鬥的地方。祁肆感受了一下,自己可以使用法力了,正要去查看覃沨與商譽的情況,就見那二人禦劍到了窗前。
祁肆關切地問:“覃沨,身體可有不适?”
覃沨臉色有些發白,搖了搖頭:“無事。”
商譽道:“我們意識到進了幻境後,一直找不到出口,方才察覺到幻境有所削弱,才破了幻境出來的。”
祁肆疑惑道:“你們在一個幻境裡面?”
商譽神色閃躲看了眼覃沨道:“不是,隻是師姐與我在幻境的境況差不多,便三言兩語說了。”
祁肆沒再繼續問下去,覃沨出了幻境後顯得有些沉默,也不知在幻境裡到底遇見了什麼。
祁肆道:“看看玉髓,他身上的傷怎麼樣?”
商譽先一步走進玉髓查看,看清傷勢後,給玉髓喂了一顆藥丸,沒過多久,玉髓便醒了。
郁風對着玉髓道:“水司樓的哪處是放妖靈的?”
玉髓拿起驚夜槍:“跟我來。”
覃沨問道:“什麼情況?”
郁風将玉髓的事情簡單說了。玉髓能來水司樓救人,肯定是做足了準備,至少妖靈在何處,應當是查清了才動手的。
幾人跟着玉髓又往下走了幾層,到了水司樓的中部位置。玉髓道:“這裡的妖氣最重。水司未吸食的妖靈肯定在此處。”
眼前的場景太過空曠,一覽無餘的景象,根本無需仔細查看。這裡有結界。
玉髓顯得有些急切:“用驚夜槍。”驚夜槍既能破開妖界的結界,要破其他的結界自然不廢吹灰之力。
郁風阻止道:“這一招下去,裡面的妖靈還能完好嗎?”
“那要如何!就在眼前了,到底要怎樣才能破這個結界!”玉髓顯得有些焦躁。
他再慢一分,或許妖族便要再少一人。
祁肆道:“我們鬧出那麼大動靜,他竟然沒有現身阻撓,還讓我們順利找到了妖靈所在之處。或許他撐不住了。”
水司幻境是水司最重要的武器,或許還直接連接了水司的心脈,如今幻境被毀,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幾人下樓找妖靈的這一路都十分順利。
覃沨道:“水司幻境被毀,他必定要花費精力修補,說不定他就在此處。”
水司在此處做什麼不言而喻,他要修補幻境,玉髓眉頭緊皺,神色焦急,握緊了手中的驚夜槍。
幾人說話期間,商譽将周圍轉了個遍:“這裡應當還有障眼法,我能感受到有些地方是有東西的,并不隻有結界。”
覃沨皺眉道:“還未探查清楚,不要亂走。”
“......好的,師姐。” 商譽低頭小聲道。
幾人說話期間,郁風卻盯着一處窗口不動,祁肆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依舊是空無一物。祁肆凝神片刻,似乎看到了幾縷随風而起的樹葉。那樹葉若隐若現,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祁肆确認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她發現了它出現的規律。
祁肆看準時機,在那樹葉再次出現後,以極快的速度将除魔劍扔了過去。除魔劍穩穩地紮在了那樹葉之上。
接着郁風指尖一點,有什麼東西順着除魔劍入了那樹葉之中,周圍的景象便呈現在了幾人面前。
被藤曼纏繞的粗壯根系穿過樓層一路往上,枝丫四處蔓延,綠色鋪天蓋地地闖入眼中,恍若置身于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