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祁肆叫住打算離開的沈俐,終究是開了口:“覃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祁姑娘不妨直說。”覃沨道。
祁肆斟酌片刻道:“在下有些隐疾,想借覃姑娘的無量尺一用,用完即還。”
覃沨神色略顯戒備:“隐疾?”她并未在祁肆身上看出有何病症。
“在下知曉此番......有些唐突了,在下還是另想他法。”祁肆見她防備,便打算不再借用,她将沈俐留下,便是想借此消除對方戒心,此刻結論已出,她也不必再強人所難。
左右是個小病,無傷大雅。
沈俐道:“祁姑娘接下來打算前往何處?”此話頗有些攆人的意味。
祁肆也沒甚在意,絲毫不受方才事情的影響,狀如平常:“西北。”她沒再問他們要去哪裡。
“你真是除魔人。”覃沨道。
魔之一族,早在幾百年前便被除魔人滅了個幹淨,隻是最近幾個月傳出西北似有魔物出現。因并未傳出什麼殺人惡行,論劍大會還未結束,以至于現在幾乎沒幾個人會去西北。
祁肆難得顯得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
沈俐聽到此話,微微皺了皺眉。
覃沨倒是顯得有些驚訝:“怎麼會?”
祁肆沒再繼續,轉而道:“郁風這個人有問題,若是遇到,你們路上小心些。告辭。”她說完便離開了。
覃沨見狀有些心軟,沈俐拉住了她:“她對我們有所隐瞞,防備些。我見她身體并未有恙,等從妖界回來,我們再借她無量尺。”
覃沨點了點頭。
祁肆循着氣息,找到了剛剛下山的郁風,以結界為界,将他堵在了山門前的石林。
郁風一臉審視地看着祁肆,淡淡道:“姑娘有事?”
回應他的是祁肆的拔劍出鞘。郁風依舊沒什麼情緒:“姑娘此番作為,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郁風是論劍大會魁首。
祁肆意識到什麼,解釋道:“你身上有魔息。不是人。”
郁風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心道人間技藝不精啊,劍道少有進步,幾乎到了停滞不前的地步。如今更是魔是妖都分不清了?
“什麼?”祁肆道。
郁風見她說話沒頭沒尾,便不再多費口舌,掃了一眼她的劍道:“除魔人。”
祁肆不打算跟他繼續廢話,熟練地提劍動手,她手中的劍身還未碰到郁風,他便憑空消失。
她立刻屏息感知,卻早已沒了蹤影。祁肆擡手撤了結界,眼裡滿是疑惑。
郁風毫無蹤迹可尋,祁肆心道同為妖魔,他或許會前往西北,便往西北去了。
越往西北,風沙越大,晝夜溫差也愈大,祁肆此刻歇腳在離祁山不遠的一處客棧中。她身上錢财已不多,明晚又要風餐露宿了。她下意識摸了摸懷中的玉镯,神色舒緩不少。
她想等西北魔息事情結束,便去天道宮,借其藏書閣一用。天道宮的藏書閣包羅萬象,堪稱人間最全的工具。或許能有法讓自己憶起過往。
祁肆是否是除魔人,她自己都無從說起,隻知道在她有記憶時,除魔劍已在身旁,可以說于除魔一事,在絲毫沒有記憶的情況下,她算得上無師自通。
翌日一早,祁肆便隻身去了祁山,她想速戰速決,畢竟祁山的夜晚饒是除魔人進去,出來都得耗盡半數修為。祁山山脈綿延數千裡,山裡奇珍頗多,在魔還猖獗之時,便有視财如命者冒險前來,取那些奇花異草以換取錢财,更别說幾百年前魔消失後了。
西北多為戈壁,可祁山卻不合時宜的出現綠色。她上次來時,僅一條羊腸小道,不仔細看便不會發現,此刻卻是堪比官道了。
此時天色尚早,早有人三三兩兩的往祁山走,祁肆腳程快,她此刻已入祁山,屏息感知片刻,并未有魔息。
她依着記憶往深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