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輔國公和皇帝對魏家的敵意已昭然若揭,魏家功高震主,早已成為他們眼中的眼中釘、肉中刺,被鏟除似乎隻是時間問題。
李世瑞微微歎了口氣,書中描述過魏家軍在邊關抵禦外敵時的英勇無畏,也說過魏家為百姓赈災施藥時的盡心盡力,這樣一個忠君愛國、心系百姓的家族,卻要面臨被無辜斬殺的命運,實在讓他痛心疾首。
“我隻是不希望一個對百姓盡心盡力的人被無辜斬殺罷了。”李世瑞低聲呢喃,聲音裡帶着一絲無奈與不甘。
他靠向椅背,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魏北辰堅毅的面容和魏家軍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場景。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微薄,或許無法改變魏家的命運,但至少,他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為他們尋得一方安甯。馬車繼續前行,車輪滾動在石闆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世間的不公而歎息 。
暮霭沉沉,天邊被夕陽染成一片瑰麗的橙紅,餘晖灑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李世瑞的馬車緩緩駛進府衙,車輪碾過石闆路,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剛踏出車門,一眼便瞧見了在府衙門外焦急踱步的李嬷嬷。
李嬷嬷已是兩鬓斑白,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此刻,她滿臉的焦急與憂慮,看到李世瑞的那一刻,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欣喜,卻又很快被緊張所取代。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李嬷嬷快步迎上前,聲音微微發顫,透着難掩的慌張。她一邊說着,一邊左右警惕地張望着,眼神中滿是不安,仿佛生怕被什麼人盯上。确定周圍沒有可疑之人後,她才湊近李嗣睿,壓低聲音,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說道:“出大事了,榮安侯府出大事了!”
李世瑞睿的神色瞬間一凜,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李嬷嬷,别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他的聲音沉穩,試圖安撫李嬷嬷的情緒,可微微握緊的拳頭還是洩露了他内心的緊張。
李嬷嬷咽了咽口水,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聲音愈發低沉,帶着幾分驚異:“榮安侯的世子,居然在小時候就被掉包了,現在這個人居然是外室所生的 。”
“先别聲張。”李世瑞語氣沉穩地說道,“我們回母親那兒再說。”說罷,轉身離開,李嬷嬷則緊跟其後,腳步急促而慌亂。
回到母親的院子,還未踏入屋内,便聽見母親焦急的踱步聲。“哒哒”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上。
“母親,我們回來了。”李世瑞輕聲說道,推開門。
隻見母親正焦急地在屋内來回走着,眉頭緊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見李世瑞進來,她立刻迎上前,眼中滿是憂慮。“世瑞,你聽李嬷嬷已經講了吧?”母親的聲音帶着顫抖,“這這這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榮安侯府怎麼會出這樣的醜事!”
屋内的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李世瑞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望向窗外那片逐漸被暮色籠罩的天空,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半年與鄭幼福的種種交集。
這半年來,他自認為對鄭幼福有了幾分了解。
在他的印象裡,鄭幼福是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女子,平日裡行事總是悄無聲息,讓人難以捉摸。
所以當聽聞榮安侯世子被調包這件事時,李世瑞本能地以為,以鄭幼福的性格,他大概率會暗中不動聲色地将此事處置妥當,将這個驚天秘密永遠掩埋在黑暗之中。可誰能想到,她竟會如此大膽,直接将這件事公之于衆,在這平靜的京都掀起了一場驚濤駭浪。
“娘,您先别着急。”李世瑞回過神來,轉身看向仍在屋内來回踱步、滿臉焦慮的母親,走上前去,輕輕握住母親的手,試圖用自己的溫度安撫她慌亂的情緒,“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着急也沒用。”
母親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眼中滿是無助與擔憂:“世瑞啊,這可不是小事。”
李世瑞拍了拍母親的手,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娘,您要相信鄭姨的能力。真相既然已經浮出水面,就不該被再次掩蓋。她既然敢站出來揭露這件事,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母親微微皺眉,眼中的憂慮并未完全消散:“話雖如此,可這世道人心難測,萬一……”
“娘,不會有萬一的。”李世瑞打斷母親的話,語氣堅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榮安侯府出事了,世子被掉包,侯爺夫婦和離,消息如燎原之火,迅速在京城貴圈蔓延開來,驚起千層浪。
侯府的門檻向來高築,尋常人難以窺探其中的秘密。然而,這一次,侯府的隐秘卻被無情地揭開,成了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起初,不過是坊間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說是侯府後院有些不尋常的動靜。但很快,這些傳聞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越傳越離譜。直到有一天,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侯府中竟發生了混淆侯府血脈的醜事!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京城的貴圈裡炸開了鍋。那些平日裡養尊處優、故作姿态的達官顯貴們,此刻都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細節。
侯府的大門前,一時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那些平日裡與侯府有些交情的,或是純粹出于好奇的貴族們,紛紛以各種借口前來拜訪,實則是想一探究竟。他們在侯府的大廳裡,表面上噓寒問暖,言辭關切,可眼神中卻閃爍着難以掩飾的興奮與好奇,不停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試圖從侯府下人的隻言片語、神色舉止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那些沒有機會進入侯府的人,也不甘示弱。他們聚在京城的各大茶樓、酒館裡,一邊品着香茗、喝着美酒,一邊口若懸河地談論着榮安侯府的這場風波。有人搖頭歎息,故作惋惜;有人則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地講述着自己所到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