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謊言。
但心髒還是因為這句話顫抖,大腦的多巴胺瘋狂分泌,刺激全身所有地方都興奮起來。
儲存在心髒中的爛泥也因此開始翻湧。她現在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刺激傅江冉,她吻他隻是為了欺騙他的感情,她讨好他隻是為了利用他——
哪怕說喜歡,也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
她不在乎他,欺騙他,利用他,還會抛棄他。
他會被虞泠抛棄——
但他還是想呆在她身邊。
他沉默着,興奮着,痛苦着——
久久沒有回話。
虞泠擡起頭,睫毛輕顫。
他沒聽見?
虞泠轉過身,拉着他的衣領,再一次重複:“李一,我喜歡你。”
李一垂下眼睑,他看着虞泠不滿的臉反而冷靜下來,所有情緒在她黑到極緻的瞳仁中消散,痛苦與暴戾再次化作污泥沉澱。
謊言也罷。
于是他微笑地、專注地看着她,把她的臉深深刻在心裡。
“嗯。”
虞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真情告白,他就一個嗯?
正常不都會說“我也喜歡你”或者“謝謝你的喜歡”之類的嗎?
虞泠被他的回答驚呆了,她太久沒出社會,社會現在已經進化成這樣了嗎?
“你!”
虞泠剛想說什麼,就感覺腹下一痛,一股熱流湧出。
她被李一氣得月經都來了。
虞泠難受得彎腰,她不痛經,但有時候小腹會墜得難受。可能因為今天喝了冰可樂,讓她第一天就開始不舒服。
看到虞泠臉上的痛苦,李一馬上松了手上的力道,關心地問:“怎麼了?”
虞泠皺眉:“我月經來了。”
李一愣了愣,他知道虞泠的經期要到了,但一時來得太突然,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要去衛生間嗎?”
虞泠搖搖頭:“我墊好了。”
傅江冉昨天就提醒她要注意。
李一将空調溫度調高,給她腰後墊了個抱枕,又去兌了杯紅糖水拿了片布洛芬。
藥吃多了總是不好的,而且布洛芬吃多了容易胃疼,但虞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李一糾結了一下,還是一起拿了過去。
虞泠裹着毯子,看着他手裡的紅糖水往後躲:“我不愛喝那個。”
“喝了會舒服些。”
虞泠抱着抱枕:“才不會,我不要喝紅糖水。”
李一耐心問:“那你要喝什麼?”
“就倒杯水吧,有點渴。”
李一又去給虞泠倒水,順便調高房間濕度,錦城的秋冬對于虞泠來說太幹了。
坐在虞泠旁邊,李一又問:“要吃藥嗎?”
虞泠眨眨眼:“藥?”
“布洛芬。”
她連連搖頭:“不要,現在哪要吃藥,就一點點難受而已。”
虞泠也不愛吃藥。
李一又在她身邊走了兩圈,一會問她要不要這個要不要那個,一會問她冷不冷熱不熱,虞泠都煩了。
“我隻是來月經,又不是生孩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孩子?
李一頓住腳步,眼眸一沉。
他記得小說裡虞泠懷過孕,但是意外流産了,原文和女配穿書版都是。
他的視線停留在虞泠的小腹,面無表情,看得虞泠毛毛的。
她抱緊抱枕,警惕地看着李一,感受到一點危險的氣息。
她沒有懷孕。
根據書裡時間推斷,她應該再後面兩周才會懷孕,三個月後離婚。
李一強行讓自己放松下來,不要想這些,這個孩子不會到來。
但心裡嫉妒和厭惡不斷沸騰,灼燒着他的心髒,他的肌肉,他的骨頭,痛苦像是要将他碾碎。他的肌肉過于緊繃開始抽搐,他聽到自己的骨骼因為灼燒咯咯作響。
李一退後兩步,快步離開客廳,他要忍不住了。
虞泠看着李一離開客廳,去了健身房,過了好一會才出來,還洗了個澡,隻覺得莫名其妙。
李一重新抱住她,蹭她的臉。他的頭發還有些潮,濕濕的,冷冷的。
虞泠被冷得一個激靈,而且她現在看他不爽,就推開他。但李一又不斷湊上來,黏糊糊地在她耳邊呼吸,還難得主動和她十指相扣,摩挲她的指尖。
虞泠推了幾次都推不開,就放棄了,任由李一抱着她,在她身上聞來聞去。
她好香。
身上有一股溫熱、甜腥的鐵鏽味,帶着奇妙的香氣。
是她的血。
李一舔了舔唇,平複下去的血液又開始沸騰,讓他開始興奮,促使他握住虞泠的手,學着她十指相扣,主動增加兩人的接觸面積。
想和她貼得更緊,想聞更多她的味道。
隻是……
李一的手掌貼到虞泠的小腹,隔着一層毛毯虞泠都仿佛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帶着擠壓感。
“不要生孩子。”
不要生下傅江冉的孩子,不,連懷孕都不要。
虞泠一驚,李一是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