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記錯了,推的不是我,是依依姐。”
阮依依笑笑,“我沒事兒。”
穆清麥剛才瞧着阮依依臉都白了,又怎麼會沒事兒?她拉着毛軍媳婦坐下,“依依姐,你快去找林叔要點外傷藥,估計淤青一大塊兒了,你要是塗抹不着,拿進來我幫你!”
阮依依點點頭,确實是撞疼了,扶着腰就出去了。
“嬸嬸,我重新給你束發可好?”
毛軍媳婦像個犯錯的孩子,沒有吭聲。
“沒關系的,嬸嬸不是故意的,我們知道的,沒有怪嬸嬸。”
“真哒?”
“嗯!”穆清麥重重點頭,站在毛軍媳婦身後輕易瞧見了她半開的衣襟,嬸嬸反應太奇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羨看着扶着腰到院子裡的阮依依,他蹙蹙眉,沒有猶豫直接從房梁上跳了下去。
“怎麼了?”
阮依依回頭,态度不算熱情,“沒事兒,撞桌上了,找林叔拿點外傷藥。”
封羨見她額間都起細汗了,輕啧一聲,丢了一小瓶子過去。
阮依依身子比腦子快,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伸手接住了,“這是...藥?”
“嗯,宮裡拿的,效果不錯。”
阮依依也沒有矯情,他的東西肯定比林叔他們的好使,淡淡道謝。
“怎麼傷的。”
“是...”阮依依才發現一院子的人她唯獨不知道毛軍媳婦的名字,“我方才想給伯母重新扣一下衣裳扣子,不小心被她推搡了一下,沒站穩撞桌角上去了。”
封羨點點頭,“她以前遭人淩辱過,反應過激些也正常。”
阮依依停下腳步,蹙眉開口,“淩辱?怎麼個淩辱法?”
封羨蹙眉,“你解她衣服這麼大反應,你說怎麼個淩辱法?”
阮依依頓在原地,随即一股怒火直充腦門,“他們怎麼敢!那是軍士家屬!”
“現在好了,她男人回來了,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阮依依眼裡滿是冷意,現在好了?那以前的傷痛怎麼算?就因為她心智不全?就要遭遇這些?
她不敢深想,一個女子遭遇這些,如若伯母不是心智不全,怕也不會苟活,可若她心智健全,是不是不會發生這些事呢....
阮依依使勁閉了閉眼,看向前方離去的背影,是啊,這種事情,他們男子又怎麼會感同身受,隻有身為女子才知道,伯母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阮依依好像觸摸到了林将軍送女子入學的苦衷,這世間,大抵隻有女子能真正感同身受地清楚同為女子的苦楚...
一群孩子熱熱鬧鬧地回來,晚飯前所未有地熱鬧,林大牛下了血本,全是白米飯。
孩子們極其鞠着,不怎麼動桌上那鍋熱氣騰騰得闆栗燒雞,碗裡的白米飯也吃得極為小心。
幾個大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方修原以為自己會不自在的,沒想到忙活了一下午,上桌吃飯格外的香。他夾了個大雞腿,隔着兩人送到了瓜瓜碗裡,“吃!”
瓜瓜甜甜一笑,“謝謝哥哥。”
方修扒了一大口飯,跟着傻樂,香啊,香極了!
阮依依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起身給身邊幾個孩子都夾了肉。
穆清麥也忙活着伺候幾個小的吃飯,幾個男童床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沒見着孩子們不怎麼吃菜嗎,真是...
阮依依起身夾了一個雞腿,朝角落裡走去,毛軍媳婦堅持不和他們坐一起,大龍大虎就坐一邊陪她。
“伯母,吃肉。”
毛軍媳婦擡頭,腮邊還有粒大米飯,眸子晶亮透徹,“推你,疼。”
阮依依紅了眼眶,臉上卻帶着極其溫柔的笑意,“不痛,已經上過藥了,伯母别擔心。”
毛軍媳婦點點頭,将碗裡的雞腿撕下兩大塊肉,放到大龍大虎碗裡,“吃!”
阮依依笑笑,不再打擾母子三人,回到自己座位上。
衆人吃完飯打掃完一片狼藉,才提出告辭。
“你們這段日子就别來了,家裡埋汰,你們也好好歇歇。等房子修整好了,我去京裡買點好菜,請你們來吃飯!”
方修挺着個大肚子,“好林叔!那我們就先回了,别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