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看着舉止親密的兩人,眼神透着輕視,阮依依蹙眉,青天白日的,半點禮數沒有。
當事人半點沒覺着不妥。
“狗骞,别惹禍!一會兒老師就來了!”
“我惹什麼禍,我就問問她什麼意思!”
穆清麥正要開口,粉衣女子已經出聲了,“怎麼着,想為她出頭啊?”
“呀呵!還挺嚣張。”
“看來她眼光确實奇差,你這樣的花公雞……啧啧……”粉衣女子一邊上下打量甯澤骞繁瑣富貴的打扮,一邊搖頭啧嘴。
甯澤骞火氣從腳底竄到頭頂,穆清麥伸手都沒拉住他,一個健步就蹿到粉衣女子身前,“我不打女人,道歉!”
粉衣女子收起笑容,看起來更加不好接近,兩人火藥味兒十足。
衆人這才發現,粉衣女子單站着還瞧不出來,和甯澤骞一對比,個頭竟不差什麼,旗鼓相當。骨架子也不小,隻是她四肢颀長,看起來無比和諧。
“就你,想讓我道歉?憑你也配?”
“你!”甯澤骞教養早被抛之腦後,伸出手指指着粉衣女子。
“誰家的教養這般好,堂堂男兒為難女同窗不說,還想動手動腳?”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衆人聞聲看去,除了甯澤骞和穆清麥一頭霧水,還有依舊站着的粉衣女子,衆人紛紛行禮,“見過六殿下。”
阮依依飽滿的臉上滿是欣喜,臉上是藏不住的愛慕。
穆清麥如夢初醒,連忙拉過甯澤骞行禮,“六殿下安。”
幾個人簇擁着過來的人,正是當今六皇子,封霁霖。
他充耳不聞,徑直來到粉衣女子身邊,聲音柔地不可思議:“猶笙,你沒事吧?”
粉衣女子輕輕凝眉,不動聲色地挪開一步,默默拉開和封霁霖的距離,語調生硬,“沒事,多謝。”
阮依依輕咬下唇,手中的帕子擰了又擰。
一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上前,“怎麼回事?”
衆人面面相觑,阮依依上前,“回掌院,當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封霁霖回頭,“苟掌院,這事兒,得給猶笙一個交代才是。他們唐家,戰前為臨越軍營捐贈無數金銀,女兒千裡迢迢來京師求學,可不是讓人随意欺辱的。”
阮依依咬咬唇不再出聲。
老者正是予真書院的掌院,聞言微微颔首,“六殿下說的是。”随即苟掌院轉頭,“原來是鎮西關唐家來的學子。”
唐猶笙拱手半鞠。
“六殿下,人既已送到,書院學子犯事兒書院自會懲戒,今日聖上親臨皇家書院,可不要誤了您的正事兒。”
聽出苟掌院趕客,封霁霖正欲再說,唐猶笙已經朝他拱手半鞠,“今日多謝六殿下了。”
封霁霖無奈,隻好低聲囑咐,“那我就先行一步,有什麼委屈去宮門找禁衛軍便是,我的信物給你了,他們不會為難你。”
唐猶笙不語,隻是再度拱手。
目送封霁霖離開,苟掌院一下變了臉色,目光直勾勾看向甯澤骞和穆清麥,給小姑娘吓得一激靈。
甯澤骞悄悄半遮住穆清麥。
“你們出息了!第一日開學就把人丢到皇家書院跟前了!”
紫衣女子上前,“掌院,是他們三人鬧事,才引得六皇子不滿的!”
“住口!予真乃百年名校,你說,我們的校訓是什麼!”
紫衣女子嗫嚅幾下唇瓣,阮依依上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積力所舉,則無不勝,衆智所為,則無不成。掌院,今日之事,是我們不對,學生知錯。”
衆人齊齊行禮,“學生知錯。”
苟掌院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些,他轉頭看向甯澤骞,“你是誰家的?還有你。”
穆清麥連忙行禮,“回掌院,家父問安縣縣令穆正槐。他是問安甯家的。”
苟掌院眯起眼睛,好一會兒才回神,看向穆清麥的顔色友善許多,“原來是允執家的。”
允執是穆正槐的表字,穆清麥還從未聽過除了娘親以外的人這樣喚過父親。
“掌院識得家父?”
苟掌院擺擺手,不欲多說,随即看向甯澤骞,“你家父母送你來念書不容易,你一來就惹是生非?”
甯澤骞撇撇嘴,小聲回嘴,“是不容易,你們腳下踩的草皮。校場上的武器器具,這回廊上的新漆,都是我爹娘置辦的……”
“你說什麼?!”
穆清麥一把拉過甯澤骞,“掌院,他說他知道錯了。”
“孺子不可教也!”苟掌院朝旁邊男子伸手,男子遞上名冊,“甯澤骞是吧?裴夫子去!取我的戒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