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河啊。”電話那頭現出女聲。
“喂,媽,是我。”
“有啥子事嗎?”電話裡的聲音詢問道。
“嗯……也沒什麼事。”希河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最近身體還好嗎?”
“好,我們都好。”
希河放寬心:“那就好。”随即話鋒一轉,又說:“我就是想來問一下你和爸,到底為什麼催我結婚那麼急啊……”她沉了聲音,漸漸沒了話,等待着電話那邊的聲音回答。
“哎呀小河,你是曉得你爸爸那個德行的噻,那個人哦,都這個年紀了,還這麼好面子。”婦人發出了一聲歎息,“還不是看到周圍的親戚朋友一個個都是兒女雙全,爺爺奶奶都聽到叫了幾遍了,急得嘛。”
婦人斟酌了一下:“小河,媽這邊想也想,但也不是非要催你快去找個對象哦,你自己能過得幸福、開心,那就是最好了。”
“我也會勸勸你爸爸的,你就專心工作嘛。”
希河知道媽媽的希翼,但電話裡都這麼講了,她沒辦法再去揭開話題。兩邊突然都沉默下來了,隻剩下通話産生的些微電流音。
母親先說話:“那小河還有什麼事……”卻被希河打斷了:
“媽。”
“怎麼啦。”
“我問你個問題可以不。”希河枕着胳膊趴在桌上,伸手調暗了台燈的光,呼吸聲很靜,窗外也很靜,對面小區的那棟樓亮着幾戶燈火。
“講嘛。”
“媽,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哦。”她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就像抛出這個世界最嚴肅的哲問,一個遠離她認知的文明。
“我不懂,也想不明白。”
電話裡的母親顯然是被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就笑了,“小河你問我什麼是愛情啊,實話講,媽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你和爸爸咧,是怎麼認識的啊。”希河側了一下腦袋,睡衣布料上殘留的洗衣粉味道傳進鼻腔,薰衣草味的,味道和薰衣草一點關系也沒有。希河閉上眼,嘴角彎了弧度。
“我們啊……哈哈,那真是隔着很遠咯。”母親陷入了回憶,連音色都自然溫和下來:“那個時候我們家都在農村,隔兩個山頭,兩家的長輩認識,也就這樣撮合着就走到一起咯。”母親說得很随意,但不覺帶起的笑意染上了平淡的語句。
“媽媽那時候很喜歡爸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