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說起來我今日還瞧見了二叔,他鮮少打扮,穿得像今日一樣光鮮亮麗,還那樣好的心情,感覺是有好事将近。”北牧野得意道。
“難怪他說有私事要處理,原來在這瞞着我們呢?”北關山将之前的不快一掃,高興地一拍膝蓋。
自己的五個孩子眼看着長大,而鄭铨卻還沒有成婚的打算。北關山一度擔心他礙于自己身體的殘疾,才不成家。
“哎嘿!我和你說禮朝那謝姓小子的事,你怎麼扯到你鄭二叔身上去了?”北關山後知後覺,一幅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好啦好啦,天色不早了,阿野也該早些回去休息了!”徐幻筠摸着她的額頭道。
笑語聲浸入夜色當中。
謝承勻一行人回到使館也已經很晚了,趙景民詢問了一些事宜,确認沒有問題後便打算去歇息。
四更天,整個京城都沉入夢鄉,街道上昏暗寂靜,烏雲蔽月,是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行動的好時機。
使館二樓的窗戶被人輕輕推開,黑衣人透過縫隙确認安全後,才輕手輕腳地翻進去。走到床邊,卻發現被子裡是空的。
黑衣人眉頭一促,驚覺不對勁,回頭發現有兩個人正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靜靜看着她。
“白姑娘,又見面了。”謝承勻淡淡笑道。
“謝公子,端王殿下!”
白榆扯下臉上的黑布,疑惑道,“你們怎麼知道是我的?”
“房間裡有被人動過的痕迹,能同時避開四名暗衛的監視不被發現,目标又非朱姑娘而是我們,我能想到的隻有輕功絕佳,又擅長隐匿身迹的西玄潛衛。”謝承勻不急不緩解釋道。
“不知白姑娘趁我們白日裡不在的時候來屋裡搜尋,是要找什麼呢?”趙景民笑問道,但眼裡卻是冰冷的提防。
“來找你們和北麓勾結的證據。”
此言一出,白榆見趙景民不解的神情,心下反倒松了口氣,但還是試探說道。
“禮朝使團剛到北麓都城沒多久,棋不語就因事端被封,西玄在這裡多年的布局和心血幾乎盡毀,而你們又與那朝陽郡主以及朝中大臣的兒子走得親近,叫我如何不懷疑是你們出賣西玄,與北麓交好。”
“禮朝與西玄有盟約在前,又怎麼會勾結北麓!”趙景民信誓旦旦。
“國與國的盟約總是在頃刻間崩毀,古往今來多少例子?”白榆望向二人的眼睛。
氣氛陷入僵局。
“白姑娘放不下戒心,卻還是來找我們,就說明西玄密探已經走上絕路了,你現在是不得不來找我們幫忙。既然要合作,就多些真誠,少些試探,這樣對大家都好。”
謝承勻一語道破西玄密探現在的處境,說白了,西玄潛衛如今處于被動,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白榆頓了頓,神色漸漸緩和,不再冷着臉繼續試探。
“其實我們早就發現金吾衛的監視,知道棋不語已然暴露。原本隻要再等上幾天,潛衛就會從那裡撤離出來,但天不遂人意,偏偏在撤離前夕出了意外。如今潛衛元氣大傷,能用的探子已經沒有了。”
多年的布局付諸東流,任誰聽了都覺得可惜。
趙景民無奈地歎了口氣。
謝承勻也不廢話,簡明扼要地問道,“名冊呢?”
白榆猶豫片刻,似是不敢看向二人,眼神閃躲。
“名冊弄丢了。”
“什麼?”趙景民激動道。
饒是一向淡定從容的謝承勻,此刻也皺起眉頭,困惑為難。
“名冊原本是在一個叫薛燦的密探手裡,棋不語出事後他便躲了起來,之後就與我失去了聯絡,消失了行蹤。我此次前來,就是想請你們幫忙找到此人。”白榆道。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請求有多無理,但西玄與禮朝的盟約建立在名冊能否被順利送出去之上,所以她必須冒險一博,博禮朝使團沒有背叛約定,博他們會幫自己一把。”
趙景民思索片刻後,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知道了,安全起見你先回去吧,人我們會幫忙找。”
白榆松了口氣,抱拳道,“多謝端王殿下。”
她将薛燦的畫像交到端王手裡,剛想走,又被謝承勻叫住。
謝承勻無奈地搖頭,“白姑娘,你不把知道的有關薛燦的信息交給我們,我們怎麼找,從何找。”
趙景民一愣,他一急竟然将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白榆也才反應過來。
“之前司空震的人查到過薛燦,但都被他甩開。不排除就是司空震的人抓走了他。薛燦為人小心謹慎,就連我們對他也知之甚少。”
“若是真被抓,就麻煩了。”趙景民感到深深的無力。
白榆走到窗邊,轉過身對二人道,“名冊之事,事關兩國約定,還請各位務必盡心。”
這話既是委托,也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