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觀文捧着肚子大笑了起來,擦了擦莫須有的眼淚,說:“真是你的名字,你何必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了多壞的事情。”
殷伯玉對于裴觀文這樣毫不客氣的态度已經見識過了,現在甚至有了一些免疫。于是他也不客氣道:“你老騙我,難道不算壞事?況且,你笑的也不像個好人。”
裴觀文卻毫不在意,笑得更加狂妄了,“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
殷伯玉撇開了眼,說:“你竟然這麼久了,才聽見有人這麼說你,可見一直蒙在鼓裡。”
說完,他不再和裴觀文鬥嘴了,拿起筆開始學着裴觀文的姿勢寫字,他費勁的寫完了。
殷伯玉算是很聰慧的,那日練習了幾下握筆的姿勢,現在握筆已經算是學了個九成像。
隻是寫出來的字還是和裴觀文的有着天大的區别,歪歪扭扭的像是蚯蚓一般在紙上爬着。
他邊寫邊對比着兩人之間字的區别,卻發現這簡直像是畫虎如蟲。寫完後有些不好意思,攔着不想讓裴觀文看。
料想這人又要笑話他了,但他再如何遮掩也沒有裴觀文快,裴觀文掃過一眼,倒是沒有笑他,而是誇贊道:“殿下進步神速,雖然這字嘛......”
殷伯玉搶先他一步道:“我知道不好,你不準笑。”
裴觀文不知從哪裡又掏出了他的玉佩,語氣輕松道:“我可沒有笑話殿下,殿下這寫的已經比不少我的同窗都要好了。”
殷伯玉自知他是在撿着好聽的話說,不可信,但是還是忍不住心底有一點雀躍,他低聲問:“真的?”
“自然是真的。”
殷伯玉的臉色稍霁,又照着旁邊那字練習了起來。
那日殷伯玉練習寫自己的名字入了迷,直到裴觀文走了都未發覺,等到他擡起頭發現對面已經空無一人,連茶都涼了好一會了。
他才想起來看向了窗外,果然,外面天已經黑了。裴觀文會在日落之前離開宮中,他問宮女:“他走了?”
宮女欠了欠身子,答道:“裴狀元郎已經離開好一會了,他吩咐說,您寫字寫得認真,讓我們不要打擾您。”
殷伯玉将筆放下,看着好幾張紙歪七扭八的字,卻覺得心中滿滿都是成就感。宮女讓他休息一會,殷伯玉搖了搖頭,興緻上來了,他又繼續寫了幾頁紙。
殷伯玉昨日難得睡得早了些,宮女們都在私下議論,說還好裴狀元郎來了,能陪着殿下說幾句話,她們看殿下的狀态一直多有擔憂。
小善子聽見了,将宮女們都驅散開了,說:“不許在背後議論主子,明白麼?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可要小心挨罰。”宮女們這才作鳥獸狀散開了。
小善子進了屋,伺候殷伯玉洗漱。
他每日起床的時間都相當的固定,實際上,殷伯玉一天的時間都相當的空閑,梅妃不需要他早起請安,每日起床之後便無事可做了。
但他還是在固定的時間起了床,以前這時候,他總是早起是給母親準備早膳。
他今日剛剛梳洗好,就聽到門外有一陣輕巧的,物件掉落的聲音。他推開門到了院子裡,發現院子裡的樹下竟然有一隻風筝。
他曾經還小的時候在遠處看過其他孩子放風筝,母親隻說他長大一點了,再許他玩,後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走了過去,将那風筝拾了起來。是一個很漂亮的材質很好的紅色風筝。
他拿在手中輕輕撫摸了一下上面的紋路,又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小善子機靈,走過去打開了門。殷伯玉還站在樹下,看那風筝,接着聽到門那邊傳來一道嬌呵:“風筝剛剛就掉到這屋子裡了,你們将風筝拿過來給本宮。”
接着就是一道男聲,少年氣十足,他安撫道:“阿七,你别這麼兇,你看你把他們都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