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玉已經醒了,但因為錯過了最佳睜開眼睛的時間,于是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他的耳邊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在靠近他時停下了。
有人停在了他的面前,傳來一陣輕笑。
殷伯玉緊閉着眼睛。是誰?他雖然這麼問,卻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一道香氣傳到了他的鼻腔。接着聽到一道熟悉的調笑聲音,“殿下不睜開眼睛,是想等着臣來吻醒您麼?”
殷伯玉被這話一刺激,心猛的一跳,他登時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裴觀文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雙桃花眼笑盈盈的看着他,仿佛吃準了他會醒來一般。
殷伯玉也确實醒來了,他呵斥道:“你大膽!”
裴觀文歎息道:“臣未想到殿下竟是在裝睡,要早知如此,臣便絕不這般說話了。”
殷伯玉想,他定是知道自己醒着,才這麼說的。他坐起了身子,語氣不善問:“你又為何直接進來?”
裴觀文不慌不忙說:“自然是因為殿下到了該學習的時間了,我這個做老師的,就該進來。”
“你理應讓宮女先通傳才是。”
裴觀文他還知道自己是皇子麼!他是臣,哪能這般随意進出自己的房間?
裴觀文卻毫不在意,他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說:“外邊冷的很,殿下在就寝宮女自是不敢打擾。殿下難道狠心凍着臣?”
殷伯玉和他鬥嘴不過,就不說話了。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去穿自己的外衣。
他小憩的時候習慣将外衣脫掉,再起床隻需穿上外衣即可。
裴觀文就坐在凳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等着他。殷伯玉将衣服穿好了,走到了桌子邊。裴觀文喚來了小厮,将紙張筆墨鋪開在他們面前。
他手中着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殷伯玉湊近一看,正好是“裴觀文”三字。
殷伯玉還在氣着,坐在那裡也不搭理裴觀文。
有人用筆頭戳了戳殷伯玉的衣服,說:“殿下還在生氣?别氣啦,您大人有大量,原諒臣吧。您瞧瞧,這是什麼。”
殷伯玉想着為他浪費了自己學習的時間也不值當,于是還是順着他的話,問:“是什麼?”
裴觀文正兒八經的答道:“臣的名字。”
殷伯玉這會也不氣了,他不解的問:“怎麼是你的名字?難道不該先教我寫我的名字麼?”
裴觀文将筆放下,笑開了,理所當然的說:“先學會寫師父的名字。”
殷伯玉堅持說:“我要先寫我自己的名字。”
裴觀文說:“寫誰的不是學,你挑這個做什麼?”
殷伯玉說:“當然不一樣。我要先寫我自己的名字。”
裴觀文說:“真是,好吧好吧,拗不過你,你看好了。”說完,他再次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字,很端正漂亮的正楷。雖然殷伯玉不知書法,可他就是直覺這字好看的緊。他輕聲問:“這是我的名字?”
裴觀文彎了彎眼睛,說:“當然了。”殷伯玉半信半疑的,還是選擇相信他一次,可看着他笑得越來越狡猾的樣子,又不确定了。
他眨着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