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憬葉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手機屏幕在昏暗的房間裡亮得刺眼——10月2日12:21。他顫抖着點開相冊,昨夜和沈裴生的遊戲截圖還在,雨林終點兩人牽着手的樣子。
"是夢......嗎?"他扯開衣領,鎖骨下方還殘留了一點上次沈裴生畫的楓葉圖案。
自己好像忘記找他再描一遍了,都被洗澡沖刷掉了許多。
可當指尖碰到手機殼背面時,突然摸到凹凸的痕迹,應該是自己做夢無意識用手劃的。
樓下的奶茶店飄來焦糖香氣。王憬葉咬着牙刷推開窗,正看見單葉走過梧桐樹下。她今天沒紮馬尾,齊耳短發随着步伐晃動,書包側袋的金屬楓葉徽章在陽光下折射出十字星芒。這畫面與夢中她持槍射擊的身影完美重疊。
"兩份布丁奶茶,半糖。"熟悉的聲音從櫃台傳來。沈裴生倚在點單台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臂上新鮮的馬克筆痕迹——正是夢裡滲血的楓葉紋路。
王憬葉連拖鞋都來不及換就沖下樓。秋日正午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卻仍準确抓住了沈裴生的手腕:"為什麼是楓葉?"
珍珠奶茶的吸管被捏扁。沈裴生反手拽着他拐進巷子,潮濕的牆根生着青苔,有流浪貓“嗖”地竄過。"你看過楓葉飄落的樣子嗎?"他突然卷起袖子,晨露未幹的皮膚上,藍色馬克筆描摹的葉脈正在融化,"被風雨打落的,被行人踩碎的,但最幸運的那些——"
巷口傳來易拉罐被踢翻的聲響。單葉蹲在垃圾桶旁撿散落的習題冊,書包裡掉出個藥瓶,标簽上印着"氟西汀"。她慌忙塞回去的動作讓王憬葉想起夢中她顫抖的樣子。
"能自己選擇墜落方向的。"沈裴生用奶茶杯外壁的水汽在磚牆上畫楓葉,"像我這樣被家裡人賦予厚望而葬送一生的人,像單葉被她爸當成情緒垃圾桶的人......"他突然笑起來,眼尾折出細紋,"楓葉社不是什麼像小混混那樣的組織,是我們這些'落葉'的互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