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崗的六人隊伍裡,其中一人始終沒有出聲。等那些人讨論半天也沒讨論出什麼結果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人出聲了。
“我有聽到一些消息……”
說這話的人聲音壓得極低,但在場每個人都聽清了他的話,注意力紛紛被他吸引。
那人看看周遭,良久才轉頭面向等着聽小道消息的同伴們。
他這架勢分明是意識到這些話不能随便說出來,緊急刹車改換成傳音入密了。
伏苓染萦繞在他們周身的精神力更加靠近,攀附在他們傳音入密的精神力能量流上。
表面上看,那六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站崗,實際上,他們正通過傳音入密的方式聊得熱火朝天。
“我聽說上界也有一個索命閣,我們就是歸上頭那些人管的。你們也知道,我們的閣主已經穩坐閣主之位千年了,據說閣主和大長老就是上界派過來的,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我們這個大陸創建索命閣分支。”
“這些我們多多少少知道,但是和上界這次派這麼多人來有什麼關系?”
“是沒什麼關系,你别急嘛,我現在這不是在說了嗎?”
那個據說知道些消息的人,似乎偏頭斜睨了打斷他話的人一眼,而後繼續道:
“我無意間聽長老們提過,上界的一個大人物在找什麼東西,好像是神獸還是神器?總之不止一樣。之前大長老派人潛入各個門派,任務就是獲取其他門派的寶物。這次上面派人下來,其中一個任務就是接手大長老的活,收羅下界寶物。”
“那其他的任務呢?”
“這個不清楚,好像說……還要殺一個人?”
接手大長老的活,然後還要殺掉一個人?
伏苓染輕挑眉。
不怪她多想,以大長老對于追殺她這事的執着,他們要殺的這個人,她實在很難不往她自己的身上想。
那個聽到些消息的人道:“派這麼多人下來事情定然不簡單,當時我還聽到長老們抱怨這些濁氣,還說上界的人不給下界的人活路。”
一人應和:“長老們的這話不假,他們帶這麼多濁氣過來,是完全沒想過我們的死活。”
另一人道:“今日我看那些上界來的人,壓根就看不上我們,星瀾大陸其他人的死活他們又怎麼會管?”
又一人道:“隻能慶幸我們是跟着閣主做事的,不用經常受他們的氣,原先大長老手底下那些人,有他們好受的了。”
那個聽到些消息的人嚴肅開口:“無論怎麼樣,這些我隻對你們說過,過兩日上面的人定然會有指示,到時候該知道的也會知道。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千萬不要把這些消息透露出去。”
“這點你放心吧!”
“我們一起跟着閣主做事這麼久,信不信得過你是清楚的。”
其餘人齊聲應和。
這些話他們傳音交流完,面上仍舊保持站定的姿勢。
伏苓染見他們沒再聊什麼,便也決定不再多待。
上界下來的主事的人她見到了,她知曉跟在他們身邊,定然多少能了解些他們背後之人的信息。隻可惜,跟在他們身邊的人太多了。
倒是那個索命閣的小隊長……
有些不對勁呢。
索命閣閣主嚴骁和上界那批人的關系,瞧着有些微妙。那個小隊長跟在嚴骁身邊做事,應該知道點内幕。
是個值得探探的人。
上界的人去到大殿之後,有向婉和其他長老接待他們,那索命閣小隊長應該不會留在殿内。
果不其然。
等她避開山上巡邏的人順利下山,在内門中央大殿徘徊片刻,就見到了從大殿石梯上下來的索命閣小隊長。
索命閣其他人也帶着面具,也包裹嚴實,但是他們不像他們的閣主和大長老那樣,面具連眼睛都遮擋住。
起初她記住了索命閣小隊長的聲音,剛剛那番觀察,她記住了他的雙眼。
索命閣小隊長從石梯上一步步下來,目不斜視。
期間内門有認得他的人朝他行禮,他微微俯身回禮,行禮動作嚴苛規範。
他從石梯上下來之後,召集幾個人過來交代兩句,然後繼續往一旁小道走。
他走的方向就是陵墓山那邊,看來是要回去找他小隊的人?
陵墓山比其他地方偏僻,走着走着能見到的索命閣的人就少了。她四下看了看,直到周遭近幾十米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直接現身上前。
“劉隊長。”
她學着其他人那樣稱呼他,而後朝他彎腰行禮。索命閣小隊長回頭,也朝她微微俯身回禮。
她沒有直接與他錯開,一直與他保持三米距離,在他的側後方走着。
這樣的舉止,沒一會就引起這位劉隊長的注意。
“你要進這陵墓山?”
他聲音稍稍有些嚴肅,微斂起的眼讓她推斷出,他被面具遮擋住的眉頭應該是皺着的。
“回劉隊長,是的,屬下來探望一下同伴。”她先前早已服下變聲的丹藥,現在的聲音是低沉粗犷的,不會讓人從聲音認出她。
“你不該現在過來的,陵墓山出現混沌濁氣,現在的陵墓山很危險。”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更應該過來看看,”她故作無奈地笑笑,即便對方看不見她面具下的表情,“我不想同伴的安身之地被濁氣侵蝕。”
前面正走着的劉隊長好像沒什麼耐心聽她說話,走兩步就停下了,轉過身面向她。
“你是剛躲灌木叢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