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有想法一閃而過，她捕捉到了。

“那日月城呢？還有日月城的神木？”

當時她和什錦殇跟随東迎學院隊伍去到鹽城海底之境曆練，他們為追蹤夜笙魂魄，跟随索命閣的軌迹去到隔壁陽城郊外，進了名喚“日月城”的詭異城池。

她在那裡與日月城的神木融合，想不到靈力等級一下子恢複了。

後來，鴻蒙老祖帶着聖天門的人出現在那，算是間接幫他們除了那些惡靈。

當時還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一回想，鴻蒙老祖定然在其中發揮着作用。

果不其然。

“那日月城是我為你設下的，神木其實是你的一部分。我設下日月城的目的就是為了幫你存放神木，等着有朝一日你去拿回神木，助你盡早恢複實力。”

神木是她的一部分？

伏苓染眨眨眼，沒明白鴻蒙老祖的意思。

鴻蒙老祖看出了伏苓染的疑惑，隻道：“總之，神木是你的部分靈體，但是在你出生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跟你身體分開了。

“日月城城主原本是我安排來守着你靈體的，想不到她監守自盜，還刻意放這麼多惡靈進日月城。那日我會出現在日月城，主要是擔心你出意外。”

原來，這些她以為是好運的湊巧，都是鴻蒙老祖在背後幫她嗎？

都是，她的祖父在幫她？

伏苓染半垂下眼，捧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我才知道，多謝您。”

她以為她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以為她能和日笙相依為命已經很好了。

現在不但出現了一個她想試試在一起的人，還有一個她不曾知道的親人，在她最關鍵、最需要的時候，不計辛勞地默默對她好。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應該也是感動的，但習慣一個人久了的心，好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伏苓染不打算為難自己，再次将她捋不清的情緒放在一邊。

鴻蒙老祖談這些事的時候格外順溜，倒是叫她好奇，先前讓他如此糾結的到底是什麼了。

“我能問的已經問完了，山爺爺之前想談的事是什麼，現在要說嗎？”

提及這個，鴻蒙老祖又開始愁了。

他倒茶連飲三四杯，歎了兩次氣。

這還不算完，他站起身雙手背後，在廂房裡來回踱步，是肉眼可見的猶豫糾結……

“丫頭，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鴻蒙老祖停下腳步，站定在她身前正色道。

伏苓染放下茶杯，也站起身認真回答：“嗯，想清楚了。”

她知道鴻蒙老祖指的是她和什錦殇在一起的事。

她不清楚鴻蒙老祖為什麼這麼糾結，如果她和什錦殇合不來，大不了再分開就是了。

她現在是喜歡什錦殇，但完全沒到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相信什錦殇也是。

唉。

鴻蒙老祖又重重地歎一口氣。

“你能接受我這老頭子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丫頭，我心疼你啊！”

鴻蒙老祖又開始在廂房裡踱步，斟酌半天繼續道：“那小子是不差，可是你也知道他什麼毛病，你跟着他得吃虧啊！”

這……

伏苓染一時間不好接話。

鴻蒙老祖擡眼往不遠處另一個廂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饒是知道他已經在廂房裡設下屏障，但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他還是忍不住心虛。

對孫女的關心勝過對徒弟的在意，鴻蒙老祖終是湊到伏苓染身側。

他壓低聲音道：“要不趁着現在還能換，你趕緊換一個人喜歡？”

咳。

伏苓染險些将老早喝下去的茶都給咳出來。

“山爺爺，他……什麼毛病？”

不怪她想歪，鴻蒙老祖這個反應，真的很讓她懷疑什錦殇除了身體脆的毛病外，難道還有那些方面的問題？

似乎……也不像啊？

“他渡劫的一連串毛病啊，那臭小子難道沒告訴你？”鴻蒙老祖的聲音忽地拔高，瞧架勢馬上要沖去隔壁廂房将什錦殇抓過來問話。

“你是說他靈力大多數沒有，有時等級忽高忽低，然後還身體越來越脆弱的毛病吧？”

“是。”

見伏苓染知道，鴻蒙老祖氣焰一下子消下去了，取而代之的還是愁。

“你看他這些毛病這麼多，很多時候護不住你不說，可能還得你保護他，何必呢？”鴻蒙老祖似乎也知道這樣說自己的徒弟不太好，聲音壓得很低。

“沒關系，這個不是我在意的。”

“别啊丫頭，你再考慮考慮？我聖天門裡有許多青年才俊，個個都是修為高教養好的，樣貌你喜歡哪種挑哪種。如果你非要找長成臭小子那種程度的，少是少了些，但隻要你想要，我能都給你找來。”

雖然不知道什錦殇聽了鴻蒙老祖這番話，會作何感想，但她心底是很觸動的。

起初，她以為鴻蒙老祖見到她和什錦殇的親密舉動，表現出生氣是因為不滿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