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在地上的手擡起，正要拍拍手掌上沾的泥土，那女子卻因為她的動作吓得一猛地後退，腳絆腳險些平地摔。

“你别激動，我就是……想拍拍手上的泥。”說着，伏苓染擡了擡手，示意對方看。

瞧見女子沒什麼反應，伏苓染才手掌對手掌，動作輕緩地拍了拍上面沾的塵。

她動作極輕緩地要起身，“還有，蹲着挺累的，要不我先站起個身？”

那女子一直靜靜地看着，突然——

“我不會給你的，你死心吧，裝好人也沒用！”那女子轉身跑開，邊跑邊喊道。

唉。

伏苓染手一揚。

咦？

本該随着她動作甩出的雙生靈樹枝條毫無蹤影。她再細緻感應，發現體内靈力和精神力都凝滞了。

是毒素的遺留症狀嗎，還是這片混沌空間的特色？

伏苓染腦海中這樣想着，腳步卻也沒就此頓住，她三兩下追上女子，與她并排跑。

跑動之間，她再次往那女子身上查探。

身上同樣毫無靈力波動，隻除了她衣袖處藏的那顆會發光的金色石子，上面靈力波動倒是很明顯。

女子往東她跟着往東，女子往西她跟着往西。終是那女子先跑累了，停下腳步喘着粗氣。

女子倔強地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站在三米外叉腰說道：“你能不能幹脆點，要搶一開始搶走好了，遛着我跑很有意思？”

“現在要搶也來得及。”伏苓染挑眉輕笑。

“你！”

“别着急，我就是想了解些情況，你如實告訴我，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如何？”伏苓染雙手環胸。

女子狐疑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你說。”

“就跟我說說這裡的情況吧。”

“你真是新來的？”說着，女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将她打量了遍，眼底有幾分了然神色。

伏苓染揚眉。

這個說法挺微妙啊……

她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女子眼睛骨碌一轉，警惕的神色漸漸緩和，“這裡是比較特殊的混沌空間，你進來之後也感受到了吧，用不了靈力也用不了精神力。而且這裡資源匮乏，空間法器還打不開，想熬到出去得想辦法弄食物。星瀾大陸近段時間掉進混沌空間的，都進了這裡。”

伏苓染聽了，挺無奈。

又是不能用靈力，近來遇上的事都和她靈力杠上了嗎？

伏苓染的目光定在女子衣服肩膀處。

“你是羽尚書苑的？進來多久了，沒遇上你們書苑其他人？”

她現在認出女子的衣服了，是羽尚書苑的，隻不過銀白色的衣服現在一片髒污，肩膀上标志性的青鸾勳章也被扣了下來。

女子的神色立刻又變得警惕。

伏苓染笑笑，“沒别的意思，隻是你穿着羽尚書苑的統一服裝，我認出來不奇怪吧。”

“我們書苑的人從玉鹿宗出來之後，立即往下個秘境趕，途中不下心掉進混沌空間。”女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這裡地廣人稀，我沒遇上我們書苑的人。”

“這麼說來，你進來有月餘了，一直沒能出去？”

女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在這裡待了多久，這裡的天氣環境都不穩定，日夜之分不太明顯，你多待幾天就知道了。”

“那……”

伏苓染拉長尾音，視線往那女子袖口上瞥。

女子對她所有的反應都很敏感，察覺到她的視線，女子眼神有一瞬而過的飄忽。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不能食言，我先走了！”女子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跑。

“诶！”

她朝女子的背影叫了一聲，女子腳步一個踉跄，跑得更快了。

“我隻是想說，多謝告知。”

她沒追，女子逮住機會跑得飛快，一下子沒了影，她最後的道謝多半也沒聽到。

這個羽尚書苑的女子很謹慎，透露給她的消息半真半假，許多還有待驗證。

至于女子一直藏着的會發光的金色石子……

目前發現唯一有靈力波動的東西，那金色石子定然不會毫無作用，有機會得弄來一顆研究研究。

伏苓染挑起劍往泥土裡戳了戳，都是枯草、幹土。

右手握着劍，騰出根食指覆在左手手腕紅玉手鍊圖騰處，無論是打開空間還是手鍊之間的感應，都沒反應。

她環視四周，望過去能看到的綠意較少，大多都是荒蕪和枯敗，生存環境确實惡劣。

她選定一個看起來綠意稍多一些的方向，朝那邊走去。

天氣陰沉，空氣沉悶。混沌濁氣像陰雲一樣将天空籠罩，湧動翻騰，厚薄不一。

空氣中的幹燥悶熱與荒漠環境相符，混沌空間外還是春季，這裡倒是直接進入了炎熱酷暑。

她得先找些水和食物，體内靈力凝滞的情況下，沒有水她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