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什錦殇也從歐陽耹身後走出來，聯想到剛剛走下樓的鴻蒙老祖，她順嘴一問：

“你們剛聊完？”

“嗯，”這一聲是什錦殇應的，“用過晚膳了嗎？”

“正打算。”

什錦殇：“一起嗎？”

“好。”

她剛好把夜蓮刹找她的事告訴什錦殇。

歐陽耹：“我現在下去叫人送飯食上來。”

歐陽耹下了樓，什錦殇引她進廂房。她在桌前坐下，開門見山道：

“剛剛夜蓮刹來找我了，說他要幫我們對付大長老，然後告訴了我煉魄地陣所在地——幽懷峽谷。”

什錦殇面上沒看出什麼反應，他仔細聽着，然後問她：“你覺得可信幾分？”

“八九分吧。”

“哦？”什錦殇語調微揚。

“說來不怕你笑話，這八九分我是靠直覺評判的。”

伏苓染聳聳肩，“不管怎樣，主動權不在我們手上，不管是真還是假，我想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會想辦法去查探一番吧？”

什錦殇輕笑，“确實如此。”

這時，歐陽耹回來了。

三人圍坐桌邊，客棧小二陸續送飯食過來。

什錦殇在歐陽耹面前沒有避諱的意思，接着道：“我這裡也有一個消息，葛老在幫大長老修複法器，那法器很有可能是羅盤。”

“他竟能請動葛老？”

葛老稱得上是第一煉器師，已經隐退許久，他出了名的刁鑽，眼裡隻有煉法器。

“嗯，聽說大長老用一件非常難得的煉器材料做報酬，下了血本。”什錦殇轉頭看向歐陽耹，“這是聖天門帶來的消息。”

歐陽耹接話：“你們上次的事在整個大陸傳開了，許多宗門的人敢怒不敢言，暗地求聖天門出手牽制索命閣。”

這個消息挺及時，可無奈的是，即便她提前知道也不能阻止什麼。

“葛老出手，羅盤過不了多久就能修好，等大長老帶着羅盤來找我。你趁機去趟幽懷峽谷，找回夜笙魂珠。”

如果夜蓮刹沒說謊，大長老便不知道他們已盯上幽懷峽谷。

即便大長老有準備，羅盤追蹤到她的蹤迹，大長老也會殺過來，便沒那麼多心力顧及煉魂大陣了，趁那個時候他們才有可能拿回夜笙魂珠。

什錦殇聽着，隻沉聲道：

“你一個人很危險。”

“你清楚的，就算我們兩個人一起也很危險。”

羅盤一修複，大長老定然會來找她。他們危險不說，在大長老的桎梏下還一件事都完不成。若按她說的那樣，至少還能找回夜笙魂魄。

伏苓染又無所謂地笑笑，“還有，你以為你去幽懷峽谷就不危險了嗎？如果大長老在保護煉魂地陣和追殺我之間，選擇先守着煉魂地陣，你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什錦殇眼眸深邃，眼底摻雜諸多複雜情緒。

最終，他拿出兩張瞬移符給伏苓染。

“給你，下午剛畫的。”

“你靈力恢複了？”伏苓染又仔細往他身上打量，沒發現靈力波動。

“嗯，不過隻在下午短暫地恢複了。

“以你現在的靈力等級，我的其他符咒對你幫助不大，唯有這兩張瞬移符咒，關鍵時刻能保你。”

伏苓染猶豫片刻，還是接下了。

“多謝。”

什錦殇面不改色，而知道真相的歐陽耹隻不動聲色看了什錦殇一眼，然後埋頭吃飯掩蓋訝異。

什錦殇說謊了。

下午他的靈力根本沒有恢複過，這一點和他呆在一起的歐陽耹最清楚不過。

當然，他不會那麼不識趣地揭穿小師叔。

歐陽耹埋頭吃飯，動作機械。此刻他的心情複雜，既有訝異，也有對小師叔處境的擔憂。

“小師叔，我會關注好索命閣的情況。”他能幫上忙的隻有這些。

歐陽耹肉眼可見的情緒低落，本來長得高冷的面容看着更沉了。

他不清楚師祖為什麼不插手師叔和索命閣大長老的事。但他肯定聖天門不會放棄師叔的，否則師祖下午也不會因為師叔的身體特地趕過來一趟。

現在他隻怪自己，為何靈力等級不能再強點，為何一直是小師叔保護他。

“好了，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飯都要見底了，你不吃菜？”

什錦殇的話将歐陽耹從思緒中喚回。

歐陽耹見什錦殇夾起菜要遞過來，有些“受寵若驚”，正要拿起碗接，卻見什錦殇夾起的菜落到旁邊伏姑娘碗裡。

話是勸他的，結果菜是夾給伏姑娘的，好在他碗還未端離桌面。

歐陽耹左看看伏苓染，右看看什錦殇，終是發覺兩人之間的奇怪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