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是不是有些多餘……

歐陽耹進食速度默默加快，在伏苓染和什錦殇還在吃着的時候，歐陽耹先一步吃完回了廂房休息。

“再吃等會可就吃不下了。”

伏苓染正欲再盛半碗飯，被什錦殇阻止。

“嗯？等會還要吃其他什麼東西嗎？”

她以為什錦殇是讓廚房準備了糖水之類的，沒想到他淡淡一笑：

“要留點肚子吃長壽面。”

說着，廂房外傳來敲門聲。什錦殇讓人進來，然後心底帶着幾分隐秘期待地看着伏苓染的反應。

進來的是店小二，他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擺着一碗長壽面。店小二端着托盤走近，托盤上的面被對方擺在了她的正前方。

面湯微白，湯汁裡泡着細細滑滑黃亮的面條，最頂上鋪着一個煎蛋，撒上蔥花。看着很簡單，聞着又有醇厚的香味。

什錦殇瞧見伏苓染微愣的神情，無奈笑道：“你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你生辰？”

她确實忘了……

直到這碗長壽面被擺在她桌前，她才有點反應過來，近期似乎确實是她的生辰。

什錦殇斜靠在椅背上，“給你準備的，吃這個。”

“謝謝。”

面的分量正正好，以她現在六七分飽的程度，吃完這小碗面應當是不會撐的。

她拿起勺子喝了口面湯，又夾起面條吃了口。面湯比她想的還要鮮香，面條細滑有勁道。

“很好吃。”她由衷說道。

今日是“伏苓染”生辰，也是她的生辰。

她小時候是不知道自己生辰在什麼時候的，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在孤兒院待的兩年，那個孤兒院的孩子都是選個日子，然後大家在同一天慶祝生日。

她問日笙她的生辰是什麼時候，日笙一開始沒回答，過了幾日突然告訴她，她的生辰是四月二十日，谷雨時節。

四五歲的她還有些懵懂，問過日笙它是怎麼知道的。日笙說它無所不能，自然就知道。

她信了。

後來她自然知道日笙瞞了她些東西，關于生辰怎麼知道一事，他們都沒再提。

提及生辰，她能記得的除了孤兒院集體過的兩次生日，其他時候都是日笙偷偷使出靈力放小煙花給她看，送她它自己種出來的水果。

想到這些，伏苓染笑意加深。

待她帶着笑意擡眼瞥到什錦殇熾熱的目光，她面上的笑容蓦地頓住，而後逐漸收斂。

她咽下面，“你一直盯着我，影響我吃面。”

她現在已經不會問他為什麼盯着她之類的，往常那樣問他，他的回答都是“因為你好看”、“就是想看着你”一類的。

這樣的話被他說得誠懇，再加上他專注的目光，讓人多少有些意動，這不是個好兆頭。

什錦殇沒有收回目光的意思，他笑笑：“沒關系，不影響我。”

“……”

伏苓染撇撇嘴，一吸溜，小碗的面被她幾口吃完。

“還要嗎？”

“不用，我吃好了，再次多謝你的好意，”伏苓染把桌上的碗筷稍整了一下，站起身，“我先回廂房了。”

手蓦地被抓住，傳來一片溫熱。

“等等。”

什錦殇将她手攤開，另一隻手拿出一根簪子。簪子是銀色的，有藍色的珠玉做點綴，小巧精緻。

隻是……

伏苓染狐疑地擡眼，往什錦殇頭頂上看。

這支簪子和什錦殇頭上的發冠，都是銀藍色的，挺像情侶款。

什錦殇沒有多餘的動作，将簪子放在她攤開的手掌之後，她的手也被他松開了。

“你确定送我這個？”

“嗯，給你的生辰禮。”

什錦殇的目光從簪子落回到她的眼睛上，“你忘記自己的生辰沒關系，往後我來幫你記……”

什錦殇眼波潋滟，早前瞧着深沉複雜的眼在這一刻尤為朝澄澈。他把他的僞裝一層層剝開，袒露出來的真意亮眼得令人恍神。

伏苓染睫毛一顫，她鎮定神色，“不要輕易許下承諾，任何承諾都是。”

“不是輕易許下的。”他的聲音有些沉，低得和潺潺夜色相融。

“……禮物多謝，幫我記生辰就不用了。”

聽到拒絕的話，什錦殇面色無異，看不出有失落、難過的情緒，“要不我給你戴上？”

“不用，晚些時候就洗漱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

她餘光看到他，他仍是面上淡笑着。看不出情緒，但他好意的準備被她稱得上冷漠的對待，總歸是會失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