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年踢了一腳吳子睿坐着的竹凳,冷淡說道:“沒看阿月被熱的臉通紅啊,你還一個人霸占着電扇,趕緊起開。”
吳子睿望向齊畫月的方向,确實被曬得很紅。
李危回來不似以前先沖澡換衣服,他徑直來到廚房,把整整一盆的生蚝處理幹淨,又沖洗了一遍。
他蹲下身,把廚房所有的櫃子一個個打開搜索,終于找到一個當初買炒鍋時送的一個烤盤,李危放回到桌上,把所有的生蚝放到烤盤裡。
做完一切,他端着一整盤生蚝出門。
“阿月,我說我拿的不多吧。”徐歲年為自己辯解,“開了殼就剩下一半了,咱們幾個人吃剛好。”
齊畫月接過,放進冰箱。
她轉過頭,看向李危的眼神多了些閃躲。視線偏移時看到了他的傷口,忍不住多嘴:“今天還沒換藥吧?”
胳膊的那處傷口在工作期間似乎再次扯開,露出淡淡的血迹。
李危低下頭,瞥了一眼,開口應了一聲。在漁場一忙起來誰還顧得到這個,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看紗布上映出的顔色,估計都已經幹了。
他把挽起的袖子垂下,蓋住傷口。
“待會回去就換藥。”
聽到這份保證,齊畫月松了一口氣。一旁的三千很快就把飯吃完,安靜地坐在自己腳邊,吐着舌頭不停喘着氣。
它耐不住夏天的室外,用額頭蹭了蹭李危的褲腿。
“我帶它先回去了。”李危跟着又加了一句,“外面天熱,免得三千曬着。”
齊畫月端起狗碗,還沒說話,徐歲年的聲音先傳過來:“把這個人也一起帶回去!太煩人了,比樹上的知了還要聒噪。”
“徐歲年,我都沒有說話好嗎?你這是在污蔑!”
吳子睿替自己打抱不平。
“算了算了,我本來就是過來給你送個東西,三千,我們走!”
三千并沒有理會它,李危手裡攥着牽引繩,離家距離就這麼點,他并不打算給它戴上。三千聽話得很,乖乖跟在李危身後,一步一腳印的。
臨走前,吳子睿不忘從冰櫃裡拿出兩根老冰棍,對齊奶說:“奶奶,記在李哥的賬上!”
徐歲年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聲:“臭不要臉的。”
齊畫月站在她身旁,打開水龍頭,把狗碗洗幹淨,随手放在木桌上。她微微把頭低下,雙手并在一起,捧起水洗了把臉。
她一邊甩着手上的水珠,一邊搬了把椅子坐在徐歲年身邊。
“今晚吃生蚝大餐?”
“好啊。”徐歲年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我幫你洗米做飯。”
齊畫月很好奇剛才吳子睿在離開時說的那句話,她問向身邊的人:“吳子睿給你送什麼東西呢?”
按理來說,徐歲年對這個人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不可能會有什麼需要他送過來的東西。
徐歲年愣了一會。她很快回過神來,搪塞一句:“沒什麼,不重要的東西。”
齊畫月沒有追問,她隻是問了一句:“冰鎮西瓜吃不吃?”
好像提前知道徐歲年的回答,齊畫月先一步起身,準備往冰櫃走去。
“吃!”
徐歲年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
這個鎮子小小的,本地居民也很少,但是在路上見了大家都會打招呼。廚房也小小的,還沒有油煙機,隻有一個像風扇一樣的簡陋版抽油煙機,阿月每次在裡面明明都會滿頭大汗,她卻很開心。
夏天好熱,剛走出房間就能感受到一陣熱浪襲來,可是手裡的西瓜很冰。每年夏天家裡都會準備很多冰鎮水果,都是爸媽專門找人空運送來的。
可是,都沒有手裡現在的這個西瓜好吃。
徐歲年不喜歡吃帶籽的西瓜,她覺得很麻煩。
“歲年,你看我。”
齊畫月示意一聲。
徐歲年轉過頭,看到齊畫月一口氣把嘴裡的西瓜籽吐出,在地上拼出一個三角形。
這個行為,一點也不像是她會做的。
“這個太簡單了。”徐歲年大吃一口,攢了點西瓜籽在嘴裡,含糊不清道,“看我的。”
她想拼個愛心,可是還差一點。
齊畫月又吃了一口西瓜,幫她把剩下的補齊。
今天回來的晚,李危省去了補覺的時間,沖完澡他下樓,讓吳子睿幫他綁個繃帶。
“李哥,你這動作也太快了,我都還沒幫你把傷口包住。”吳子睿見傷口已經草草塗過藥,拿起藥箱裡的繃帶開始纏起來,“要是到時候出問題了你可要為我正名,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