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畫月因此生氣,說明她在意自己的故意疏遠。
李危知道,這并不能證明她在意的是自己,可是起碼能夠說明,他在齊畫月的生活中已經有了一席地。
能夠牽動她的情緒。
這一點已經讓李危滿足不已。
“魚腥味?”
齊畫月湊近兩人的距離,她微微踮起腳,慶幸的視線中還帶着一點無語。
“我在海邊住了二十多年,你覺得我會受不了魚腥味?”
這不是受不受得了的問題。
李危心想,卻不知道該如何與她解釋。
“至于汗味……”
齊畫月更是一臉無奈。
“這種天氣,誰身上不出汗?我過來都帶着一身汗呢。”
一想到背後居然是這個原因,齊畫月回憶前幾分鐘還在那裡暗暗賭氣的自己,一下就氣笑了。如果李危那時沒有追問自己,她肯定也不會主動發問。
最後以冷處理結束。這樣的結果并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先前的每次争吵都隻落得這一種下場。
她心裡很清楚,自己就是個慫蛋,還是個有脾氣的慫蛋。隻會生悶氣,别人不問她就不說。
而李危就是個直球鬼,他能夠捕捉到任何一點關于自己的信息,絲毫不給她備戰的時間,打她個措手不及。
李危沒有想到齊畫月會冷不丁地朝他這個方向走來,一時來不及回撤。他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又被咽回到喉嚨裡。
齊畫月舉起進門後就放在桌上的椰子,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快了不少:“來的路上給你買的,正好解解渴。”
說完她又交代了一句:“你可别和大家說是我買的。”
李危擰着眉,嘴角下揚:“為什麼?”
“我不知道今天這裡有這麼多人,就買了兩個,你一個林知雨一個。”齊畫月降低音量,有點不好意思,“再說,我也隻認識你倆。”
李危望向這人忽閃的睫毛,才湧上的一點不爽頓時被吹散。他輕輕點頭,答應自己不會往外宣傳。
門外響起徐歲年大喊大叫的聲音,她已成功融入進漁場的大家族。
“小林!這是什麼魚!長得這麼難看能好吃嗎?”
林知雨一看終于有能和自己的高能量媲美的人出現,他洋溢着熱情充當起了徐歲年的十分鐘導遊。
“你懂什麼,它醜的隻是皮,裡頭的肉别提有多嫩了。”
“這個!這個怎麼這麼大?!”
徐歲年又指着一筐生蚝,她極愛海鮮,尤其是烤生蚝。
“哼哼。”林知雨滿臉自豪,“這可是我們的秘密,不能說。”
“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未來等工程落地,這些海鮮的肉質還會更牛逼。”
“多少錢?”
徐歲年今天說什麼都要帶一點走。
“我要買點生蚝今晚吃。”
“随便拿。”
沒等林知雨開口,李危先發話。
徐歲年可不會客氣,她用胳膊戳了戳林知雨,生怕李危反悔,“快,去給我拿個大盆,我要裝一整盆帶回去!”
“一盆會不會太多了?”齊畫月勸說道,“吃不完就浪費了。”
徐歲年把袖子撸起,時刻準備着,回轉過頭,輕蔑一笑:“寶貝,你太小巧我了。”
生蚝刺身、清蒸生蚝、蒜蓉烤生蚝,怎麼做怎麼好吃。
“那……”齊畫月聽到這也不加阻攔,看向林知雨,“你教下我怎麼開生蚝殼。”
“诶?”
林知雨下意識地發出疑惑。
“哦哦,等我忙完,忙完之後我教你。”
說完,他還要看李危的表情。
誰能想到這個人隻知道抱着他的那個破椰子吸溜,一臉平靜。
徐歲年一邊數着數一邊挑個大肥美的生蚝,齊畫月站在她身後,正在思索冰箱裡還有什麼能夠做配菜的食材。
“不用讓他教你。”
李危忽然開口。
“生蚝殼不好開,刀太鋒利,回去我幫你處理好。”
李危把徐歲年好不容易挑出的一整大盆生蚝放到自己的車後備箱,下午會幫他們帶回去。
兩人又在漁場東看看西摸摸,跟大家都聊得差不多熟絡起來。
齊畫月還要去菜場買肉給三千做狗飯,拉着徐歲年準備回去。
她們走到門口時,身後的一個大叔開玩笑道:“小妹下次來提前說一聲,幫叔叔也帶個椰子解解渴。”
李危感受到身邊傳來一束熾熱的目光,他攤手搖頭:“我什麼都沒說。”
齊畫月用手掌捂在發燙的臉頰上,腳步加快往門外走去。
沒走兩步,這人又轉過身。
“下次……我會給每個人帶椰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