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齊畫月着急地掀起自己的衣角,雙手停在空中遲遲不敢觸碰,似乎生怕碰到李危的疼痛點。
“我那有紅花油,我去拿過來。”
話才說完,齊畫月就準備起身。
“不用。”李危擡起手,圈住齊畫月細瘦的手腕,輕輕一拉,“騙你的,我沒事。”
“真的?”齊畫月半信半疑,“真的沒有扭到腰?也沒有撞到哪裡?身上沒有疼痛的地方?”
她仔細打量李危的表情,判斷這個人有沒有在說謊。
李危雙手保持反撐在身後地面上的動作,身體微微往後傾倒,下巴微揚,嘴角含着笑,“沒有。”
齊畫月勉強相信,她雙手撐地,想要借力蹲起。李危先一步起身,把剩下的一塊毛巾扯下,扔在她腳邊的地上擦了擦。
“這是洗臉用的吧?”齊畫月想制止都來不及,驚呼,“怎麼拿來擦地?”
李危蹲在地上,把吸完水的毛巾拎起,轉移到洗漱台前,擰開水龍頭邊沖洗邊擰,聽到她的疑問,語氣多少帶着懶散:“本來也不怎麼用。”
平時自己多在一樓的浴室洗漱,不過他幾乎不用毛巾。
齊畫月腳還沾着水,今天的鞋又是皮質的,她不想就這樣直接穿上走回去。
這雙鞋……還挺貴的。
“怎麼了?”
李危見這人一直站在門口,擡頭問道。
齊畫月回頭望了一眼正在給三千吹毛的李危,心想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矯情,已經給人家添了很多麻煩,難道還要繼續添亂?
她搖搖頭,打算将就着穿上鞋濕着腳回去。
吹風機的聲音戛然停止。
“你等一下。”
李危二話不說走出浴室,在大門口玄關處彎起腰打開鞋櫃,從裡面拎出一雙拖鞋,放在齊畫月身前。
而面前的人卻遲遲沒有動作。
以為是在嫌棄自己,李危開口解釋:“這雙鞋本來買來就是客用的,隻是這裡還沒來過客人,一直沒有人用過。”
齊畫月并不是因為在意這雙拖鞋有沒有人穿過,剛才隻是單純的愣住,回過神來的她穿上這雙比自己的腳大了整整兩号的拖鞋。
“明天我找個時間還給你。”
“不用。”李危語氣淡淡的,“我明天重新給你買雙合腳的。”
齊畫月大腦過載,她不敢私自解讀這句話的意思。
李危的視線掃過她,隻見這人的臉上又冒出呆呆的表情,他緩緩開口,找了個借口,“以後不是還要來看三千?”
這個時候想起狗來了。
齊畫月微怔,“哦……嗯……”
他說的沒錯。
可是心裡卻忽然空落了一下。
吳子睿再次出現在浴室門口,這次他聽到齊畫月出門的動靜之後才敢出來。黑狗身上的毛發已經完全吹幹,隻剩李危一人在浴室沖洗地面。
他瞥了一眼門口的人,半晌,悠悠開口:“說話。”
“雖然我不抱有什麼希望。”吳子睿猶豫再三還是問出口,“李哥,你的布加迪在這裡嗎?”
李危沖完最後一片帶有泡沫的水漬,關水,把蓮蓬頭挂會原處,饒有興趣地看着他,“怎麼?明天要去接你的那位朋友?”
他還着重強調“朋友”這兩個字。
吳子睿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看穿,他索性也不裝,坦白道:“我剛才查了,機場離這裡好遠,要是她在機場打車,首先不一定會有司機願意過來,就算打到了車,這麼遠的路也不放心她一個人。”
反正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也沒有藏的必要。
“沒有布加迪。”李危甩手,“隻有五菱宏光。”
“怎麼不找你哥借?”
吳乾沉的車一個星期都開不重樣,吳子睿偷偷開一輛走他估計都發現不了。
“算了吧。”吳子睿認命,“我哥沒有把我綁起來打包扔上飛機送回家我就已經很感恩戴德了,現在再跟他要這要那的,他鐵定會直接一腳把我踹飛的。”
他掏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自言自語道:“我提前打個車過去好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安全點。”
李危關上燈,沒有回話,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
身後一聲急促的喊聲叫住他。
吳子睿:“我睡哪?”
李危指了指客房,“那兒,有事沒事都别來煩我。”
他回過頭,确認三千已經趴在沙發上睡着才上樓。
齊畫月用鑰匙打開鐵門,隻開一條小縫,擠身進去之後再把鎖重新挂上鎖住。見二樓漆黑一片,她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