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危的一隻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沒有動,齊畫月的背卻還是不小心碰到,頃刻之間如觸電般縮回身體。
李危耷拉着眼皮,淡定又緩慢地張開修長的雙臂,伸了個懶腰,雙手交疊撐在大腿上,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很寡淡。
“既然是‘誤會’,那你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
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要是再不走,這兩人未免太不會看人眼色。
就算小薇有多麼傾慕李危,在這麼多人面前丢臉得不償失。況且,他的眼神就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甚至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閨蜜心想這次的進攻看來是要以失敗告終,為了保全她們最後的顔面,還是聽李危的,先離開再說。
吳子睿趁現在的齊畫月還沒有完全清醒,開始旁敲側擊:“你最近和徐歲年聯系的多不多?”
齊畫月點頭:“嗯嗯,經常打電話發消息。”
“那……”吳子睿乘勝追擊,“你們暑假有沒有什麼安排?比如一起出去旅遊之類的?”
“不。”齊畫月聽話地搖頭,微微蹙眉,語氣也變得有些惋惜,“暑假我要回來幫奶奶看店,沒時間。不過還好,歲年她說——”
“啊——”
吳子睿沒有聽到最重要的後半句,卻看到本來要離開的兩個女人舉着酒杯直愣愣地從他們面前擠過,在經過齊畫月面前時,手中的酒杯沒拿穩,渾濁的深褐色液體全部散倒在她淡藍色的裙子上。
兩人佯裝不小心的樣子,滿嘴道歉的話語,嘴角卻帶着壓抑不住的得意。
“對不起對不起!妹妹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不要緊吧~”
“哎呀我都說了不要往這邊走,這裡這麼擠,燈光又這麼暗,沒看清路。不好意思啊,把你裙子弄髒了,還好這條裙子不是什麼高定款,随便找一家幹洗店應該就能清理幹淨吧?”
齊畫月這下是徹底酒醒了。
她眼眸一閃,擡頭看向兩人,眉頭更加緊了些。
下一刻,濕涼的雙腿覆上一件灰色的連帽外套,似乎還帶着上一秒穿着的人身上的溫熱。
李危不發一言,眼底卻盡是憤懑。他擡起手,朝向某個角落勾了勾手指。
酒吧經理幾乎是同一時刻出現在他面前,在眼神示意間明白了老闆傳達的意思。他轉身向齊畫月抱以歉意:“不好意思,今天是本店的失職,才讓顧客您有如此不好的體驗。”
随後,他直起身,轉頭瞥向始作俑者,冰冷開口:“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話,麻煩請跟我走一趟,我們需要一起去監控室求證,這次到底是意外,還是……”
經理故作停頓,面容嚴肅。
“還是有人故意搗亂。”
“一個小小酒店經理居然敢以這種口氣命令我們?”小薇嗤笑,根本不把這人放在心上,“你說去就去?你以為是誰?警察嗎?”
“是這樣的。”經理對這人的嘲諷之言并不惱,依舊面容不改道,“最近多名顧客投訴有人騷擾他們并且故意滋事,依據這些顧客的形容,再加上二位現在的處境,我合理懷疑你們是故意來搗亂的。”
“為了證明你們的清白,或許跟我們走一趟是最明智的選擇。”
“姐姐們,就跟他去吧。”吳子睿故意提高音量,好讓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不然還以為你們是因為釣不到鑽石王老五惱羞成怒呢!”
兩人憤憤瞪向吳子睿,礙于面子,她們隻得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擡腿狠狠踢了吳子睿一腳。
“我靠,這兩個人有病啊。”吳子睿一邊揉着小腿一邊好意提醒,“齊畫月你以後可不能變成這樣,要知道,高跟鞋是女人釋放魅力的媒介,不是攻擊别人的武器!”
齊畫月悶着聲毫不客氣回怼:“歲年以前可沒少用高跟鞋踢你。”
“……。”失去一切手段的吳子睿還在狡辯,“你懂什麼,我們這叫做情趣。”
“咳咳——”
适時的咳嗽聲及時打斷兩人的對話。
李危抿着嘴,輕輕挑眉,随即一笑,眼底帶着探究的意味。
“不是。”齊畫月懊惱果然不該喝酒的,“以前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他老是惹我朋友生氣,歲年一生氣就會踢他,剛好歲年很喜歡穿高跟鞋而已……”
吳子睿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解釋的,說得他好像很卑微似的。
“所以我說這是我倆之間的情趣,又沒錯……”
可是為什麼說的是别人的事,害羞的卻是她。
“嗯。”
李危望向齊畫月,把她羞惱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唇間笑意更甚。
“那——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