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奶耳朵不好,沒有聽清李危說的話,看到李危跟在齊畫月身後不禁疑惑,看向兩人。
以防引起沒必要的麻煩,齊畫月解釋自己跟李危的約定。
“他是我這段時間的作業模特,隻是模特而已。”
她着重強調了兩遍。
奶奶一聽是為了學業,便不再說什麼。李危這個人沒有壞心思,況且還是齊畫月主動找的人家,她沒有懷疑更多。
這是李危第一次正式地踏進齊畫月的房間。
地闆被擦得很幹淨,就連細小的灰塵發絲都沒有。
外面還在下着淅淅瀝瀝的雨,李危跟着齊畫月把拖鞋留在外面,走進房間。空間很大,放的東西也多,可并不顯得擠。
所有家具放的位置都是經過齊畫月精心考量的,她看不得房間雜亂。
“怎麼沒有床?”
李危環視了一周,問出最困惑的問題。
隻有一張床墊,直接放在地闆上。
上面鋪着黃色的碎花床單,一個蕾絲邊的枕頭。
齊畫月:“床架搬不進來,床墊也挺好的,睡的很舒服。”
她走到角落的畫架前,拿出一張畫紙,固定在畫闆前。随後又小跑到書桌前,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中間。
“你坐在椅子上就好,随便擺個動作。”
李危按照齊畫月說的坐下,盡管說随便擺什麼動作都行,可李危怎麼做都帶着不自然的僵硬感,他想了想,應該是第一次給别人做模特還不習慣的原因。
齊畫月看出他的不自然,走上前打算幫忙。
“這樣,你左腿往前一步,對,就這樣。”齊畫月一隻手抓住李危的右臂,擺在椅背上,“手掌自然垂下就好。”
李危原本僅有的一點緊張此時完全消散不見,他背靠在椅子上,單手扒着椅背,另一隻手搭在微微伸出的左腿上。
肩背微側,懶懶地望向齊畫月。
指導完動作,齊畫月回到畫架前,深吸一口氣。
在李危面前她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又出什麼洋相被調笑。
李危感受到面前這人正在極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除了屋外的雨聲,耳邊隻剩下筆尖滑動在紙上摩擦的沙沙聲。
他适時開口:“這個動作要保持多久?”
“很快,五分鐘。”齊畫月說話的間隙手裡動作也沒停,“五分鐘之後你可以換個動作,換三組差不多了。”
如果按齊畫月在學校裡的效率,十分鐘一個動作是要的,不過今天她并不打算細化,也是擔心李危會不适應。
和學校請的專業模特不一樣,那些模特能夠保持一個動作久達二十分鐘以上,對于普通人來說,保持不動五分鐘已經是極限。
李危微微一笑:“好。”
五分鐘之内,他真的一動沒動。
齊畫月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李危的視線卻始終沒有變過。
是小畫家說的,保持這個動作五分鐘不動。
“好了嗎?沒好的話可以再等會。”這個動作對李危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以堅持的動作,又能坐又能靠,并沒有用什麼力氣,“五分鐘好像太短了。”
齊畫月把畫紙取下,扭了扭手腕:“可以下一個動作了。”
李危換了個方向,把腳收了起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身體後仰,微微揚起頭,沉着肩膀。
這個姿勢對齊畫月來說很考驗人體的基本功。
她擡手,下筆,利落的線條在紙上飛躍。
房間裡隻有天花闆上一盞燈,正好打在李危的臉上,銳利的五官在頂光之下都沒有半點影響,下颌線異常分明。
齊畫月意識到似乎每次見面都被李危的身材吸引過去,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細緻地觀察這人的五官,比印象裡還要更帥。
多了一份冷意。
“你為什麼會找我做模特?”
李危開口。
齊畫月專心緻志地在畫畫,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答案,脫口而出内心的想法:“因為你的身材很好,很适合做人體練習。”
這是李危第二次聽齊畫月誇自己的身材好,聽完後半句,他揚起一半的嘴角立即癟了下去。
這位小畫家,還真是實誠。
他淡淡開口:“那就祝你能夠有進步。”
齊畫月畫的有些不滿意,皺着眉,感到一絲挫敗:“唉……看來還要練習好久。”
她迅速整理好情緒,切到下一張紙:“最後一個動作,來吧!”
李危擺好姿勢,注意到挂在牆上的那些肖像,他不懂畫畫,但在他的眼裡,這些就跟照片似的,要是讓他來,不過是大大小小的火柴人。
忽然感到眼前的小畫家也是一位厲害的人,要是再自信一點就更好了。
齊畫月在畫架前總是一副認真的模樣,她全身的注意力都在紙上,誰都無法打斷。
“今天就先這樣吧。”她收起筆,“明天繼續?”
李危起身,活動四肢,比他想象中要輕松多了,隻是脖頸有點僵硬,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一邊往屋外走一邊回道:“可以,還是七點。”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