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她說,“在任何一支隊伍裡,我都要做王牌。隻要站上賽場,我就要赢。”
“哈,”及川徹笑,“我當然也是。”
說話間,他從餘光裡瞟見烏野一行人,“哦,等到烏野的人了,拜拜,小千夏。”
他自然而然地挂斷電話,笑着擡手對烏野衆人打招呼。
“及川前輩,”影山飛雄盯着他手裡的手機,“是在和千夏姐姐打電話?”
及川徹沒有接話,反而嘲笑道,“小飛雄還是姐姐長姐姐短的小孩子呢,真讓人懷念啊。”
影山飛雄認真道,“對待千夏姐姐當然要有禮貌。”
及川徹聳了聳肩,對此不做評價,隻是看向烏野衆人,“如果接球技術不行,進攻能力再強也是沒用的。真希望你們能多赢幾場比賽,在正式比賽中走到我面前——”
他伸出手,指向影山飛雄,笑容中透露出殺氣,“我可是很期待的,在正式比賽中,同樣以二傳手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打敗我這可愛的小學弟。”[注]
幾分鐘後,白鳥澤學園高中部,運動社團部活室樓下。五色工看着女排那位前輩離開的背影,無精打采地歎了口氣。
“五色君,男排和女排由于身體素質的差異,戰術等等各方面也都完全不同,請我教導你作為王牌的秘訣,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本以為今天一之濑前輩結束訓練很早,一到部活結束時間就離開了,是問問題的好機會,但還是被這樣絲毫不留餘地地拒絕了。
“阿工,你知道為什麼千夏君今天結束訓練這麼早嗎?”
“天童前輩、牛島前輩,”五色工瞬間挺直脊背,雙手都貼着褲縫邊緣整整齊齊地放好了,大聲回答道,“我不知道。”
“明天女排有和外校的練習賽,她要回宿舍看外校公開比賽的錄像帶。”
“诶?”
“一之濑對待排球,無論是哪個方面,都會盡全力做到最好,”牛島若利認真道,“我認為這就是她作為王牌的秘訣。”
“我明白了,牛島前輩,”五色工捏緊拳頭,神色堅定,“我一定會盡全力打敗牛島前輩,成為新的王牌的。”
“啊,”牛島若利眨了眨眼睛,認真鼓勵道,“加油。”
第二天,女排的練習賽很順利。赢下比賽後,千夏接到影山飛雄的電話。
她站在體育館外走廊邊上,肩膀上搭着條毛巾,語氣輕松,“小飛雄?”
是影山飛雄一向習慣的,沒有什麼正事時千夏姐姐會用的輕松語氣。
他乖乖應道,“嗯,千夏姐姐。”
“昨天和青城的練習賽赢了吧?恭喜哦,”千夏無所事事地低眸看着自己單手抱着的排球,“小飛雄還有别的什麼事嗎?”
“……想、想念千夏姐姐。”
平時能直白說出口的話語,在與“喜歡”、“追求”等詞彙聯系起來後,突兀地在說出口時變得難為情起來。
影山飛雄茫然地用手輕輕捂住了自己滾燙的耳朵,在逐漸加速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聲音中,小聲問她,“周末,千夏姐姐有空嗎?”
“唔,抱歉,”千夏輕笑,“IH快要開始了,最近都打算留校訓練,小飛雄也可以約隊友們一起打排球嘛。學校體育館周末不方便的話,可以用我家的院子将就一下。”
“……哦。”
失落感,像是輸掉比賽時會出現的那種失落感,但又好像不一樣。
他垂下腦袋,莫名地失落着,連眼皮都耷拉了下來,卻對自己如同過山車一樣起伏的情緒感到茫然。
“怎麼了?”千夏意外于他語氣裡流露出的低落情緒,詢問道,“小飛雄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
“搞不明白,”影山飛雄艱難地思考着,從起伏的情緒中剝離出了單薄的答案,“但沒有煩心。”
“這樣啊,”千夏耐心地說道,“飛雄,無論什麼事情都可以打電話告訴我,好嗎?”
“嗯。”他乖乖答應下來,卻莫名地膽怯,将“想念”、“喜歡”、“追求”這樣的詞彙都默默地吞咽,埋到跳動的心髒中去,獨自體會着無法具體言說的期待與失落。
“那麼,IH要加油哦?”千夏在電話對面對着他笑,“我很期待,飛雄和新的隊友一起站上比賽場的樣子。”
「我很期待。」
前一秒還低落着的情緒仿佛在這一瞬被抛上高空,連呼吸好像都小心翼翼地停滞了下來,喜悅包裹住了心髒。
但影山飛雄不會表達這樣複雜的情緒,他隻是幹巴巴地說道,“我會赢的,千夏姐姐要看見我。”
要在比賽場上、在衆多人中,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