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影山飛雄乖乖地點頭，眼睛認真地看着她，眨也不眨。

千夏也看着他，“小飛雄會這樣覺得嗎？”

影山飛雄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對她搖頭，“沒有。”

“唔，”千夏沉思着點了點頭，“仔細想想，确實也無法想象飛雄會覺得排球這項運動有任何地方不好。”

她稍稍俯下了身，用極為輕松的語調說出了帶着些質詢意味的話，“所以說，飛雄果然不會理解吧，我會覺得打排球辛苦這件事情?”

影山飛雄一時間頓住，他倒不是因為聽出了這句話背後的深意什麼的，隻是這距離太近了些，他莫名感覺自己好像開始快跑了一樣——心跳加速、身體發熱。

就像是那天逛街時的感受，是仿佛生病一般變得奇怪的、不由他自己控制的生理性反應。

影山飛雄不明白。

但是，他還是想回應千夏姐姐。

就像是想要托起排球、想要赢下勝利一樣單純的願望，他努力地組織着自己貧瘠的話語，“我……我來當千夏姐姐的二傳手，不管是什麼樣的一傳，都會讓千夏姐姐打得輕松的。”

他眼神發亮，表情誠懇，千夏卻一時間被他噎住了，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影山飛雄呆了下，執拗地重複道，“我一定會讓千夏姐姐打得輕松的。”

千夏突然想起小時候的飛雄，他一直很喜歡排球。玩遊戲機、讨論動畫片、和朋友追逐打鬧……這些在旁人長大的過程中稀松平常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卻都是生活之外的。

在他長大的過程中，生活裡隻有排球這一件重要的事情。

千夏并沒有他那麼喜歡排球。

那些支撐着她走到這裡的，不過隻是不服輸。她不想對天才認輸，更不想對自己認輸，所以才盡一切努力去搶奪勝利。

她和排球，與他和排球，是不一樣的。

他單純而不摻雜質地熱愛着這項運動。

千夏“嗯”了一聲，笑着回答他，“我知道，小飛雄一直非常厲害。”

隻是這種單純而不摻雜質的熱愛，在令他閃耀在排球的世界舞台上之前，先讓他變得不那麼合群了。

她偏開視線，望向窗外，“不過其實也沒有關系吧。”

千夏最開始想過要對他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飛雄一樣熱愛排球，會覺得打排球辛苦的人其實占絕大多數，所以不必拿自己的要求去對待别人。

但她張開口——

“覺得打排球辛苦的人會有很多，但……”

“飛雄，你不是異類，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