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炸出來的豬油渣最是香脆好吃了,狗蛋兒夾了一塊,吹了吹塞進口中,酥酥脆脆的,實在不能太好吃了。
見坐在小闆凳上燒火的謝非羽眼巴巴看着自己,狗蛋兒好笑地夾了一塊,吹了吹塞到他口中。
謝非羽一下子笑起來。
狗蛋兒分了一小盤出來,端到三嬸家去,感謝她今天早上又幫自己殺豬,還幫自己清理了院子。
這些日子他真是天天往那邊送吃的,三嬸看到他都不好意思了。
狗蛋兒煮了個飯,打算做個豬油渣炒飯,再燒個牛肉吃,大早上美滋滋的。
熱鍋,挖了一勺豬油下去融,放下姜蒜蔥白小米椒爆香,打了兩個雞蛋,煎香,倒進滿滿的蔥花,翻炒幾下,倒進切碎了的豬油渣,放入醬油鹽,翻炒入味後加入剛剛出鍋的飯。
這個飯特香。
狗蛋兒以前吃的都是谷稻裡面品種最不好的那一種大米,顆粒最大,口感最差。
但他也種了口感非常好的稻谷,大多數用來還地租了,就剩下這麼一點,留下來給自己過年吃的。
這是純正的最新一季的秋稻,陽光足,雨水少。
還沒開鍋,謝非羽就聞到了飯香味,這用小爐子柴火燒出來的鐵鍋飯,下面一層鍋巴哔哩吧啦燒出來的時候,更别提有多香了。
他狠狠地吸了幾口氣,驚訝道:“我竟不知飯能如此香!”
狗蛋兒嘴角是壓都壓不下去的笑容,兩大碗飯舀起來倒進去,一下子整個豬油渣炒飯有了靈魂。
盛出來的時候香氣撲鼻。
狗蛋兒趕緊又炒了一碟牛肉,分在兩個人的碗裡。
這米飯顆粒粒粒分明,吃下去軟口又很有米膠質,綿軟至極。
謝非羽都要哭了,之前他吃的都是什麼破米?
這一碗豬油渣蛋炒飯别提多好吃,牛肉也是香香的,回味無窮。
而那一鍋飯,狗蛋兒往裡面加了一勺開水,蓋上鍋蓋就這樣放在那裡,用爐裡面的炭火稍微熬一會。
一會得出來的粥非常的香,這可是鍋巴粥,完全沒有糊底的鍋巴。
鐵鍋熬米飯,飯熟之時,熱氣冒上去,頂着鍋蓋直起,米面上一個個窟窿,底下的米則噼裡啪啦的。
這個時候可得把火撤去,小火慢熬才能變成這麼漂亮的鍋巴。
他們吃完飯沒多久,那鍋巴粥就成了,狗蛋兒進去掏了小半碗酸菜出來。
酸菜壇子一般都放在房門角,至于為什麼不知道家家都是如此。
可能是以前叔伯都娶媳婦了,分居卻又沒分屋,放自家房間裡不許其他人進房偷吧。
久而久之大家都學着了。
狗蛋兒的酸菜也做得好,沒有白湯飄上來,有白湯那種酸菜是要臭的,他的酸菜可漂亮了,酸酸脆脆的,早上吃粥來上一口,非常酸爽開胃。
這個季節有蘿蔔酸,那個蘿蔔結不要丢,剁了下去,腌出來的酸菜可好吃了。
還有荞頭酸,可是太酸脆了。
但這東西不能吃太多,濕氣重。
老人都是這麼說,具體如何濕氣重狗蛋兒就不得知了。
好像聽說會長膿瘡,還會起濕疹。
可能有人好奇,為什麼百害無一利還這麼多人泡。
因為好吃。
來不及煮青菜的時候,掏一碗酸菜真香。
現在他們吃着香香的鍋巴粥,配酸爽可口的酸菜。
兩個人幹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鍋底被他們刮得幹幹淨淨,半點米粒都沒留下。
吃完了,謝非羽還意猶未盡,舔了舔嘴角:“真好吃!”
不知不覺眼睛跟狗蛋兒一樣亮晶晶的,對未來充滿了幹勁。
“我們今天做些什麼呢?”
狗蛋兒想了想:“先把咱們的肘子給醬了吧?”
謝非羽開心道:“好呀!”
這豬肘子可肥了,他們在竈房裡,一邊烤着火一邊燒豬肘子的毛,将它燒成炭炭。
火燒在毛上那噼裡啪啦的聲音真有趣,直接将豬皮都燒的黑黑的。
取了一盤熱水過來,拿刀用力地将這些黑炭給刮掉,狗蛋兒勁兒不夠大,謝非羽拿過刀來自己刮。
一下一下特别用力。
将豬表皮刮得幹幹淨淨的,一點也不紮手。
這邊狗蛋兒已經備好了料材,切成一大片大片的姜,切成大塊的蔥白,辣椒幹,八角,香葉桂皮花椒,還有紅糖。
這邊将肘子冷水放進鍋裡,姜蔥丢進去,淋些燒酒,焯水。
之後将肘子取出來,洗幹淨鍋開始熱油炸香料,激發出香味之後,再入水跟調料,鹽跟醬油與紅糖。
把這些東西融化之後,倒入煮飯的鍋裡,下方放一個小架子,不讓肘子跟鍋底直接接觸,容易糊底。
肘子放進去,開水要沒過肘子,不夠水就加。
蓋上鍋蓋開始慢慢熬煮,得熬上大半天,才能軟爛。
做完這一切又沒事幹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許是火烤着的緣故,狗蛋兒臉蛋紅撲撲的,看人的時候眉目傳情格外羞怯。
這悠哉悠哉的日子,除了隻出不進之外就挺好的。
狗蛋兒道:“那我們、做什麼?”
謝非羽道:“睡覺?”
狗蛋兒放低掃把,将竈房的柴火遠遠的掃到一邊去,一根大木頭丢進去慢慢熬,跟着謝非羽一起回去睡覺了。
這冬天是真冷,這個時候碰被窩就更加冷了,他們先泡了一下手腳,把身體泡得暖乎了,謝非羽給狗蛋兒手上塗了藥,這就一起鑽進了被窩裡。
但這被窩還是冷啊,狗蛋兒鑽進去,凍了個機靈。
謝非羽從後面抱住了狗蛋兒,在他耳邊低聲道:“下次我們買個湯婆子,入睡之前将湯婆子塞進去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