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了番薯土豆,鴨湯就熟了,一開鍋,滿滿的香氣溢出來。
狗蛋兒放了些鹽,舀一點湯嘗嘗鹹淡,湯鮮味美,實在不錯。
兩人都滿滿地舀上一碗,有湯有肉。
竈房門關了,但也偶有寒風進來,不過坐在暖爐邊喝着湯吃着肉,胃裡都暖洋洋的。
鴨肉比雞肉便宜,但鴨子太大了,一整隻下來,反而要比雞肉貴,他這也隻是炖了半隻鴨子而已,今天晚上還可以再吃一頓。
狗蛋兒雙手捧着碗,喝了一小口湯,心裡暖暖的,問旁邊的男人:“你喜歡這樣吃麼?”
謝非羽正吃着一塊鴨肉,不柴不膩,肉香濃郁,真是不錯,聞言笑道:“喜歡!”
跟小夫郎吃着飯,不知不覺回了許多神氣,不像早晨時怎麼睡都渾身疲憊。
狗蛋兒開心地連連點頭。
他就喜歡這樣做飯,又可以偷懶,味道又不錯!
等吃完了老鴨湯還可以往鍋裡面放青菜,燙熟的青菜沾着醬與油吃就很好吃了。
要放在平時,兩個狗蛋兒都吃不完這一鍋老鴨湯。
他吃飽了,摸摸圓圓的肚子,看着男人。
男人果然非常給力的将剩下的老鴨湯以及青菜都吃完了。
狗蛋兒的想法跟其他人不同,能吃是福,能吃才能賺大錢。
之前養母快要死的時候,雖然很饞,卻是一點都吃不下去了。
病人能吃就是好事了,說明他會好的快!
狗蛋兒看向謝非羽的眼眸都充滿了鼓勵。
見小夫郎期待的看着自己,謝非羽覺得好笑,其實還好,七八分飽而已。
不過他一向不重口腹之欲,如此也可以了。
狗蛋兒收拾了碗筷,又去喂了一趟雞,豬一一日喂兩頓,雞得一日三頓。
謝非羽又挪到堂屋,兩人又擠在一團做針線活,時不時看看彼此,狗蛋兒裝模作樣地檢查男人比他還整齊的針腳,臉蛋上的紅暈久久消不下去。
男人也反過來看他的針腳,看到那扭扭歪歪的線,止不住低笑。
時間慢慢流逝,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狗蛋兒恍然驚起。
糟糕,他又忘記出門淋菜了!
今天好不容易男人狀态好轉了,他應該出門淋菜的。
人不吃青菜可以,但豬還要吃豬草呢。
狗蛋兒一巴掌拍在腦門上,糟糕糟糕這麼晚了!
其實豬也不要緊,家裡幹草還是很足的,足夠喂到明年。
但他的菜,他還從來沒試過這麼多天沒淋菜的!
謝非羽連忙放下手中針線活:“怎麼了?”
狗蛋兒道:“我得出去一趟!”
謝非羽看看外邊天色:“這麼晚?”
“我的菜地還沒淋呢!”狗蛋兒焦急不已。
謝非羽心情沉重:“不能等明天麼?”
狗蛋兒垂着腦袋,可憐兮兮地掰手指,時不時擡起眼睑瞥一眼男人:“我昨天沒有淋,前天晚上也沒淋。”
狗蛋兒搓了搓手指頭:“況且,我們也沒有青菜吃了。”
謝非羽抿抿唇,低頭縫衣服。
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像被抛棄了一樣。
出了堂屋門,狗蛋兒再回過頭來看男人,隻見男人正癡癡的看着自己,看到自己回頭,嘴角擠出一抹凄涼的笑。
狗蛋兒不敢多看他,若世上真有狐狸精,怕是已經被自己帶回家了。
狗蛋兒到後院去挑桶,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站在堂屋門口。
狗蛋兒張了張嘴,最後索性抿着唇,低頭走快了兩步。
他是真懂讓人心疼的!
狗蛋兒硬着心肝脾腎肺開門要出去,在這之前,家門就被敲響了。
打開門一看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子,是村裡人,他該叫杜大嫂的,但平素沒什麼往來。
狗蛋兒愣愣的看着她。
杜大嫂笑盈盈道:“哎呀,要出門淋菜嗎?哈哈,我看你家菜長的旺,就到你家菜地裡摘一些菜,順便給你淋了菜,來,現在摘一些回來給你吃。”
她這麼說着,卻沒有進門,而是往後面招手:“快過來呀,怎麼走得這麼慢?”
沒多久,身後又走來了一個男子,挑着一擔牛皮菜往他家門口而來。
狗蛋兒警惕地看着他們,門是不敢打開的,不知道他們所欲何為。
杜大嫂笑道:“這是你杜大哥不認識呀?我們就住你家上面,就沒隔幾家距離呀,咱們菜地都是在附近的。”
狗蛋兒淡淡的哦了一聲,依然是一臉警惕。
杜大嫂雙手一拍,哎一聲道:“我就說嘛,狗蛋兒是個打直球的,有事得直接說,不能兜來兜去的……是這樣的,之前我公公在的時候也是個屠戶,後來這不是不在了嘛,你杜大哥當時年紀也小,沒能接下這門手藝,但那一套吃飯的家夥還是留在家裡的,你杜大哥今天晌午還将它扒拉出來磨了磨,依然鋒利的緊。”
狗蛋兒擰眉聽了半天,終于明白她想要說啥了。
這是毛遂自薦,想來給他殺豬的。
原本狗蛋兒也是要請個人來幫忙殺豬,既然有人上門來自薦,那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狗蛋兒道:“殺一頭豬多少錢?”
杜大嫂一聽,趕緊揪揪自己男人,越發喜上眉梢:“其實殺豬不要錢……”
狗蛋兒:“嗯?”
殺豬不要錢,他更不敢叫别人幫他殺了!
他最怕不要錢的東西了,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好心的事情。
杜大嫂看他不信,繼續道:“殺豬不要錢,真的,我們還幫你賣豬肉,除了村裡面訂購的,我們帶到外面賣,賣一斤就……”
杜大嫂變得小心翼翼的:“你就給我們一文錢工錢,可以吧?”
狗蛋兒眨巴眨巴眼睛,他正發愁殺豬後如何将豬肉賣出去呢,簡直就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但他還是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