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輕輕地給男人擦臉,擦擦脖子擦擦手。
想到什麼,狗蛋兒站起來,放爐子裡加了火,關了門窗,他倒是要看看男人身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聽說受傷也是會發高熱的,别是不光因為風寒才高熱啊。
狗蛋兒掀開男人身上的被子,隻餘下身蓋的,解開了男人的裡衣,将男人胸膛看得透透的。
男人肩膀露出來時,他驚了一下,男人很白,修長結實的脖梗 ,肩背的起伏太漂亮了,熱天時村子裡經常有光膀子下地幹活的年輕漢子,但沒有一個像他這麼漂亮的起伏,鎖骨也精緻,整個上身看着非常有力量感。
但是衣服再解開些時,他再次驚到了,男人白皙的胸膛上、心口位置橫亘着一道刀傷,細細長長,皮肉翻出來。
不過還好,不是很深,當然,這道傷口再深一些,這男人也不用救了。
不光是這一道傷口,男人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漂亮結實的臂彎上,腰間腹上。
美玉有暇。
狗蛋兒重重歎息,真是個可憐的男人。
沒有辦法了,他決定去給男人請大夫。
他當然記得男人說不要請大夫,他可以模糊其詞去問大夫。
他還是給男人先擦了身子泡了腳,又去紅糖姜湯端進來喂給男人喝,昨日還能自己吃的男人這下真要喂了。
這下子估計吃不了雞湯了,狗蛋兒給男人炖了粥,伴上撕過的雞肉雞湯,還磕了個雞蛋進去,青蔥切得細碎一并放進去,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地喂給男人吃。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喝過紅糖姜湯的男人就回了些力氣,能睜開眼睛了,但眼神還是迷糊的,但知道接過碗勺捧粥來吃。
狗蛋兒見他能吃下,趕緊又端雞湯來,又切了些牛肉,就着旁邊火爐烤着吃,給男人也喂了幾粒。
男人胃口莫名好,喂什麼吃什麼。
狗蛋兒悄悄摸了摸他肚子,微微有點起伏,心中安定下來。
狗蛋兒不懂,但是能吃是福,他隻知道隻要還能吃就不會病到哪裡去。
男人吃完了,狗蛋兒也不讓他躺下,而是讓他再坐一會兒,老人說了,剛吃飽是不能直接躺下的,得消消失,不然食物回流,會死人的。
男人還體虛,一頓不宜吃太多,得少食多餐。
總之今天他就哪都不去,好好在家裡伺候男人了!
火爐旁,狗蛋兒坐在小闆凳上,喝了碗紅糖水,又喝了碗雞湯,雞湯所剩不多了,就小半碗,很多都是骨頭碎。
但他還是喝的美滋滋的。
旁邊男人看着他,眼睛一眨沒眨,秋水似的眼眸看人别樣深情。
狗蛋兒害羞地偏過臉去。
以前他不會在房裡吃湯的,但是男人在這裡他不知不覺就将東西端進來吃了。
就在他臉紅通通時,男人忽然扶額,眼睛眨巴眨巴說:“頭痛。”
狗蛋兒差點沒被嗆到,默默地垂下頭去,不就是他給人家磕的。
他将雞湯喝完,過去将男人扶着躺下:“好了,你先休息,我去采些藥給你敷傷口。”
男人點了點頭。
狗蛋兒覺得他好乖,醜是醜了點,狗蛋兒偷偷又瞥了他兩眼,忍不住心生愛意。
不哭不鬧真乖!
養母生病時他在旁邊衣不解帶地伺候着,老人家還是不停地呻吟,滿室子的歎息喊痛。
狗蛋兒拍拍臉頰趕緊去摘草藥回來給男人上藥。
又切了碗發糕,準備一會送到三嬸家去,想了想他在自己手指上割了道小口子,趁着出口,趕緊去三嬸家。
三嬸一見他端來發糕就笑說這孩子怎麼這麼實誠,看他手指上有傷口,忙進屋尋草藥幫他包紮,狗蛋兒就趁機問小傷口容易處理,那大傷口要用什麼草藥敷傷口?
他最近有點受了寒,那風寒嚴重又吃什麼草藥?
他裝模作樣地問,三嬸也沒起疑,一一都跟他說了。
小村子裡大把老人總結經驗,什麼時候用什麼藥都懂的,不需要經常求醫,村裡人哪有那麼多錢請大夫。
三嬸道:“你今日不舒服了?難怪沒見你出去淋菜,豬也沒喂,一會叫你三叔幫你去淋菜摘豬菜回來。”
狗蛋兒忙說:“無事,沒大礙,多謝三嬸了,我就是稍稍有些不舒服起晚了,豬一會就喂,而且我也曬了許多豬草幹,不急。”
三嬸又給他送了草藥,他一并抱着回家了,捶了給男人上藥。
豬沒來得及喂,先去看看男人,男人睡得安穩多了。
狗蛋兒給他敷額上傷口,縱然放輕了手腳,男人還是禁不住輕哼一聲,倒沒醒,睡得挺沉。
狗蛋兒幫他包了腳上傷口,這才掀開被子将他胸膛露出來,這傷口可長,得用長長的帶子來包紮,不過現在他家什麼也不多,就帶子多,養母的舊衣服都被他撕來作包紮傷口的帶子了。
給胸口那一道傷口落藥時男人又哼了聲,皺着眉頭,很不開心的樣子,狗蛋兒輕輕哄他:“快了快了,敷藥就不痛了。”
盡量放輕了手腳,迅速給他包紮好,包好一處就給他蓋好一處被子,不讓他着涼,其餘地方也一并包了。
之後又悄悄掀開被子,被灰帶包紮的男人像裂開被強行包紮在一起的玉,破碎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