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突然被推開。
林允澤與梁舟舟同時擡起頭,目光雙雙望向門口。隻見餘南城手裡拎了一個袋子,袋子裡裝着夜宵和幾盒藥。
林允澤住的這間房是個套間,平時休息的時候隻鎖裡面的那扇房門,而外面的門卡自己留一張,另一張在餘南城手裡。他每天有吃夜宵的習慣,餘南城方才在樓下聽說兩人在對戲詞,于是信以為真,特意買了兩份,回來時又順道帶來了林允澤平時需要的常用藥。
餘南城推開門,眼睛沒仔細往遠處瞧,直到關上門轉過身,向前走了兩步,才驚訝的發現地上躺着兩個人!他們手腳互攀,正身相對,胸口緊緊的貼在一起。
他吓的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身子打了個激靈,然後面色惶惶然的問道:“你倆……這……”他自顧自的在心裡琢磨出一百種可能性。漸漸的,眉心凝的越來越沉,不等林允澤解釋便粗着嗓子輕喚道:“你跟我出來一下,有事兒說。”
林允大概澤知道他要對自己說什麼,可惜他現在與梁舟舟互換了身體,為了不使這件詭異莫名的事情被察覺,他不得不請梁舟舟代勞。他拍了拍梁舟舟的手臂,示意讓她過去,臨去時又瞪了她一眼,潛台詞是:說話可給我小心點兒。
梁舟舟怯怯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扶着地站起身,腳下輕飄飄的。
餘南城扭開房門,側身等梁舟舟出門後,接着再再将門拉上。他環顧四周,确認走廊無人,盡可能的壓低聲音,一手扶着牆壁,一邊苦大仇深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哎,作為男人,火氣旺點兒也是常有的事情,隻是你别在這兒胡來啊,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
梁舟舟愣了愣神,一臉茫然,“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你這顆心髒可承擔不起這樣的負荷!”餘南城心裡有些不快,他印象中林允澤并不是這麼把持不住、做事不計後果的人。他咂巴了一下嘴,不願再多說,随手将手裡的東西塞給梁舟舟,說了句:“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難不成以為他們倆在房間裡做了什麼嗎?
梁舟舟拽着餘南城的袖口大聲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都是男人,跟我不需要解釋那麼多。”
餘南城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輕,似是看了什麼好戲覺得有意思,卻又不方便當旁人的面表露出來。他輕輕甩開梁舟舟的手,轉身匆匆離去,留梁舟舟一個人癡愣在原地。
什麼鬼!梁舟舟心裡有無數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她望着餘南城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不由得歎了口氣,垂着腦袋,正準備回身開門時,餘光恰好看見塑料袋中裝着幾個藥盒。
這是什麼?
她心掏出袋子裡的藥盒,仔細将上面的說明文字閱讀了一遍。
忽然,她眉心微嗔,轉身沖進房間,見林允澤正叉着腿坐在地上,背對着自己,于是直接質問道:“你心髒不好,是心髒病嗎?!”
果然,他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
林允澤稍稍側過腦袋,“你小聲點。”
“怪不得。”梁舟舟光着腳踩在被子上,繞到他面前,“你這病嚴重嗎?”
“沒見到你的時候不嚴重,見到你之後就變得很嚴重。”
都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
一口郁氣堵在梁舟舟胸口,她簡直無法和林允澤交流。“跟我有什麼關系,誰讓你脾氣那麼壞。”她疾叱。
林允澤現在滿腦子都在擔憂明天該怎麼辦,無心再起争執,索性一動不動的望着窗外的一輪滿月發呆。
耳畔一時間靜的發慌。
梁舟舟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腦海中不自覺地開始不斷浮現起蘇煜的影子。
這個時候,怎麼想起他來了呢?
梁舟舟以為自己早把蘇煜忘了。自從意外發生後她就一直特别自卑,對蘇煜更是半點幻想也不敢有。可是,就在昨天,兩個人偶然重逢,蘇煜對她的态度依舊那般真切、溫柔,她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甚至已經開始期待與他下次的見面。
然而,現實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怎麼辦?”梁舟舟擡了擡沉重的眼皮。
“先把明天度過去再說,總能找出交換回來的辦法。”
“也隻能這樣了。”
林允澤走近卧室拿劇本,然後随手将劇本扔到梁舟舟的面前,“趕緊把明天的台詞背好。”
瞧他這幅樣子,一種命令式的口吻,高傲自大的态度也絲毫沒變。
梁舟舟癟了癟嘴,看見封面上寫着三個大字——大明令。
這是一部權謀戲,事情發生的場合大多都在朝堂之上,戲中男人占了大多數。記得當初開機宣傳的時候,制作方打得可是“雙男主”的旗号,一位是林允澤,這個毫無懸念,另一位即是蘇煜。林允澤在其中飾演一位謀士,而蘇煜則飾演當朝太子,兩個人共挑大梁。可是事實上當梁舟舟仔細讀過劇本後,發現其中有關于蘇煜的戲份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多,各個方面都經過了裁剪。
林允澤解釋說因為原劇基腐感太重,所以不得不做出調整。
基腐感?現在為了迎合大批腐女們的口味,充滿基腐感的戲還少嗎?
切!
梁舟舟心裡暗暗替蘇煜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