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忱訝然張大嘴巴:“宮裡這麼多破事?那陛下就願意養這麼多閑人?”
“哪怕是神醫進了太醫院,也得先顧着獨善其身。”
“真煩!”婁忱‘切’了一聲,不屑冷哼,“好好的神醫,非要禍害的人家謹小慎微,怪不得說皇宮吃人!皇室沒一個好東西!還是我們江湖自由!”
溫晦之閉眸無言。
婁忱見溫晦之安靜,不大習慣,又懷疑是自己說錯話,不自在找補:“其實,昭長公主還是好人的,她為難民登台,又肯收楊家村貧寒百姓的銀子,她對奴才們也極好……”
溫晦之還是沒有出聲,婁忱漸漸地收了聲,看向車窗外,唯恐再說錯話。
馬車痕迹辘辘碾過,驚起不明顯的塵埃,在躍動陽光之下,熙熙攘攘穿街,最終淡出雙眼視線。
見月湖,人群熱熱鬧鬧,圍在一起看一出打惡霸的好戲。
陸五被扶起,龇牙咧嘴,一瘸一拐挪到赫連渺一行人跟前。
“老爺我已經讓人去報了官!你們等着坐大牢吧!”
“坐牢?以何罪名?”嘉長公主冷笑睥睨,驕矜明豔的臉蛋兒上是明顯的不屑,“莫不是相互勾結?”
“是又怎樣?”陸五猙獰的臉笑得張狂又自得,“爺我就是能勾結,有勾結的本事!”
“下賤!”嘉長公主呸聲,“醜陋的癞蛤蟆也學人攀附,實在倒人胃口。”
“你——”
陸五沒有嘉長公主的口條好,罵得不利索,指着嘉長公主半晌,悻悻破口大喊。
“給爺上!打殘這小賤人!”
嘉長公主還未出聲,她身旁的玉生已經沖了出去。
小丫頭個頭不高,臉蛋兒稚嫩乖巧。
但一揮拳——
陸五整個人飛出去,在五丈開外的樹幹上,被挂在大樹幹,下不來。
衆人:“!!!”
凡是好事圍觀者,皆心有靈犀後退幾步。
豪傑人物,惹不得!
惹不得!
崔六公子雙目锃亮,眼中忽現崇拜,他與嘉長公主方向拱手:“那位姑娘可是小姐的婢女?”
嘉長公主漂亮眼睛一挑,見崔六模樣不錯,這才大發慈悲同他講話:“是本小姐的婢女,怎麼,看上了?”
崔六公子驚訝,笑笑搖頭:“不過是初見,此言過于唐突,怎敢讓小姐割愛。”
嘉長公主疑惑:“什麼割愛?你莫不是以為本小姐要将玉生送給你?”
崔六見嘉長公主這般語氣,意識到自己意會錯,忙道歉:“是崔某多想,唐突了小姐,實在抱歉。”
“哦。”嘉長公主不大高興,直白道,“你這般模樣,也委屈了玉生。”
玉生繃着小臉,一言不發立于嘉長公主身後。
幾人再度聊起京城風情,赫連渺則蹲下,檢查少年兄妹父親的屍體。
兄妹二人哭得眼紅。
妹妹低泣,問赫連渺:“何小姐,等我和哥哥葬了爹爹就去您府上幹活,我們什麼都能幹的!”
赫連渺在屍體脖頸處流連幾眼,收回視線,問兄妹二人:“可識字?”
兄妹二人忙點頭,急切回答,如同溺水者拼盡全力抓住的最後一塊浮木:“會的!爹爹是教書先生,我們兄妹倆打小就識字了!”
赫連渺有了同兄妹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你二人可有擅長之處?”
少女欣喜推薦:“哥哥會編竹筐!還會做木雕!哥哥做的小兔子可好看了!我會做飯!”
赫連渺望向少年,見他表情不大對勁,尤其是聽到少女說會做飯時。
她似有所感。
問:“會做飯很厲害,你會做什麼飯?”
少女眼珠子一轉,回答:“什麼都會!”
理直氣壯。
“咳咳。”少年狂咳。
赫連渺想逗她兩句,隻是踢踏的腳步聲響起,伴随着粗犷的‘滾開’聲。
“閑人避讓!”
“都滾開!”
“讓讓!官府辦公!”
“誰強搶民女?趕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