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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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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褚祁峰來幹什麼

“快請。”

我讓人把飯撤了,回房換衣裳,一出門才發現大雪飛揚。雪夜來訪,莫非有什麼要事?

碧落道:“爺,這樣大雪,回去衣裳都濕了,不如去書房換吧。”

我點點頭,碧清給我撐着傘,我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轉回書房換衣裳。

褚祁峰坐在大廳裡,一見我便站了起來,眼睛不住的打量我。

“今夜雪大,怎麼不多加件衣裳就出來了。”

我笑道:“本王身子無礙了,倒是将軍深夜來訪,恐有要事?”

我與褚祁峰分賓主坐下,侍女上茶,我吩咐安童屋裡不必留人服侍。

褚祁峰道:“這些日子為些瑣事忙得不可開交,連探望王爺的時間也沒有。前日成武侯家擺酒,怎麼不見王爺去?”

我怎好說是專為躲他才不去的。

“那日府中有些事,脫不開身,不然也去了。聽說那日還請了海老闆,本王一向喜歡他的戲,前日想請他來府裡唱兩天,回話說他這一程子的日期都排滿了。本王想着年後去吃節酒,大約總有碰見的時候。”

“正巧我府中也請了幾班戲,裡頭正有海鳳英,明日他要登台。不知王爺肯不肯賞臉,來舍下一坐。”

我弄巧成拙,本來想撇清幹系,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我幹笑兩聲,端起茶杯,避開了褚祁峰的眼神。

“看來成武侯家宴,王爺是有意躲我了。”

褚祁峰步步緊逼,讓我着實狼狽不堪,我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将軍既然知道本王的意思,又何必苦苦相逼。本王自認無愧于将軍,将軍卻屢屢讓本王為難,何意?前有端王送信,後有吏兵兩部大人的拜帖。我清王府向來不參與朝事,因為将軍,本王現在在陛下眼中已然和将軍一樣,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将軍與溫公子兩情相悅,本王自知不如,情願退出,但将軍與溫公子卻常相逼迫。前有溫公子惡語相向,後有将軍緊追不舍,将軍為人光明磊落,此一番作為似有污将軍清名。”

褚祁峰道:“我與溫若雲從無親密之舉,因為同窗之誼才走的近了些。我追随太子是實,王爺與我,滿京人皆知,太子不過順勢而為。吏兵二部所為,我已經申斥過了,日後絕不敢再有此行為,請王爺放心。”

我沒有說話。

褚祁峰歎了一口氣道:“王爺還是不信我嗎?”

我看着他道:“本王應該相信将軍什麼,本王又能相信将軍什麼。從前我追着将軍,将軍尚且對我不屑一顧,今日我與将軍劃清了界限,将軍卻要昭告天下對本王的情誼,将軍不覺得可笑嗎。将軍既然知道滿京人皆知,就應該與本王避嫌。”

褚祁峰道:“我喜歡王爺,衆人也皆知,我為什麼要與王爺避嫌。王爺不信我無妨,我自會證明給王爺看。”

我覺得可笑,“事到如今,将軍還想證明什麼呢。将軍的證明就是将本王置于流言蜚語之中,讓陛下猜疑本王嗎?”

褚祁峰沉吟道:“阿音,有些事情我的确做得不妥。我又何嘗想把你置身于君王的猜疑之中,如果我不這樣做,那我将永遠失去你,我不能承受這樣的後果。”

我真想相信褚祁峰的話,但他說的這一切聽起來如此荒唐,愛一個人就要置他于死地,僅僅為了自己不得已的苦衷。這不是愛,這隻是一種自私的占有,一種居心叵測的狡辯。我不知道他當初與溫若雲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種不得已,或者說他舍得因為不得已而把溫若雲置于危險之中嗎。我不知道褚祁峰有多愛或是愛不愛溫若雲,但我知道如果需要做出犧牲,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舍棄我。

我們都沒有說話,沉默在大廳裡蔓延。黑夜漸漸籠罩下來,房間裡燃起了蠟燭,褚祁峰的臉在燭光下看起來美麗而冰冷。他的藍色錦袍在黃色的光線下閃爍着微光,洇濕的一小塊衣料,像是一片陰影落在他的肩頭。他靜靜地坐着,我靜靜地陪着他坐着。外頭的雪越下越大,雪花高高飛起又輕輕飄下,一片一片積在我的心頭。我能感覺到褚祁峰的哀傷,一種濃的化不開的惆怅。我嫉妒那個讓他産生痛苦的人,他像一個幽靈,操控者褚祁峰的喜怒哀樂。我和那些狂熱的愛着褚祁峰的人都是他的手下敗将,他站在褚祁峰的身後冷冷的嘲笑我們的不自量力,隻有他能和他并肩而立,我們隻能在陰暗的角落裡獨自舔舐失落的傷口。

“我做了一些錯事”,褚祁峰的聲音在大殿裡響起,他盯着前方,眼睛深處藏着深重的痛苦,“我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我想象不出是什麼人讓他這樣難以挽回,他總是運籌帷幄、遊刃有餘,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麼會讓他失控。但我對他的事情已經不再好奇了。褚祁峰手握重兵,他有吏部、有太子、有背後支持他的人,而我隻有我自己。我不得不顧及我和清王府的處境,一個不能幹預朝政的王爺就是失去爪牙的老虎,隻要露出一絲攻擊性,等待它的隻有鋒利的鍘刀。

“咕噜噜”。

我從沉思中驚醒,褚祁峰眼睛略帶笑意溫和的望着我,他方才的痛苦仿佛隻是我的一個輕柔的幻覺。“咕噜噜噜”,饑餓的聲音讓我滿臉通紅,我發誓我看到褚祁峰無聲笑了一下,雖然他立刻就恢複了表情。

“王爺還沒有用晚膳麼”,褚祁峰望了望窗外,聲音帶着微微的笑意,“怪我,沒有注意時辰,耽誤了王爺用膳。大病初愈的人不能挨餓,正好我也沒有用晚膳,王爺不介意多添一碗飯吧?”

我面無表情道:“當然不介意。”

廚房裡添了許多的菜,大部分都是褚祁峰愛吃的。我們二人相對而坐,屋子裡暖融融的,碧清和碧落兩人在旁服侍。我突然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我與褚祁峰既沒有不堪的過往也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他常年在外征戰,我在家中操持家務。我因為他進爵加封而高興,王府裡喜氣洋洋、張燈結彩,都為祝賀男主人的赫赫戰功。我每日都不得空閑,應付着京中貴夫人的拜訪。我們坐在一起聽戲宴飲,偶爾在無人的時候談一談宮中貴人或是京中權貴的密辛。我去别人家吃酒的時候,帖子上會寫着清王荊國公夫人,溫若雲見我的時候需要行大禮。他不會在夜晚偏僻的角落裡帶着恨意的威脅我,也不會親密地站在褚祁峰的身邊嘴角帶着淡笑。我不再害怕有人會夜闖王府,不會在生病夜晚整夜失眠瞪着床頂發呆,我不會想他想的難受,在夢裡哭出聲音。

褚祁峰穿上紅色大氅,領子上圍着一圈白狐毛。他沒有帶箬笠,微風吹過,幾片雪花落在他發頂的紫金冠上,停留了一會兒慢慢化去。

他對我說:“回去吧,夜裡冷,仔細受涼了。明日你去不去?”

我沒有回答,隻用手扶了扶他的冠,笑着囑咐他:“路上滑,讓人給你撐着傘,你自己拿着燈籠照着。”

他撫去我肩頭的一點雪花,對我一笑轉身走了。我站在廊下看着他,他突然回過頭,對我說道:“不管你明日來不來,我都等你,我一直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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