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着皮膚窩在他的副駕駛裡,腦袋靠着窗口,又乖又可憐,說話的聲音也輕輕的,不跟上輩子似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像塊木頭:“你手好涼。學長,你車裡有什麼冰的東西嗎,借我貼貼。”
易城指尖一酥。
貼貼。
貼貼!
葉白鈞竟然說疊詞!
酥麻從指尖傳到心尖。
草,他老婆好萌。
早知道自己原來喜歡甜美無害款,十八歲的葉白鈞又正巧是這樣,如果他們能早一點相遇……
不不不。
易城趕緊把危險的想法甩開。
要不了幾年,等到大學畢業,甜美無害的葉白鈞就會變成一塊無趣的木頭。
錯誤的婚姻盡頭應該是迷途知返!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這樣的葉白鈞變成那樣??
“你找找手扶箱,裡面可能有退熱貼。”這是他口罩期殘留的習慣。
葉白鈞窸窸窣窣摸索一會,再擡頭時額頭上黏了一片退熱貼。
臉頰還是暈紅的,看起來弱小又無助,可憐極了,惹人疼。
易城撚了撚手指。
心癢。
錯誤的婚姻盡頭應該是迷途知返!
他又提醒自己一遍,克制住情緒,把人送到寝室門口。
“謝謝學長。”葉白鈞道完謝,轉身往寝室裡走。
高溫帶來的宛如發燒的反應使他行動略微有些遲鈍,一個不察,被小台階絆了一下。
易城一下變了臉,箭步過去準備扶人。
但正巧下樓的奚梓睿動作比他更快一步,直接架住了葉白鈞胳膊,爪子也膽大包天地摸了一下葉白鈞額頭。
葉白鈞微不可察地偏了下頭。
“好燙!”奚梓睿喊,“你生病了學弟!這你怎麼上樓?我送你上去!”
眼看奚梓睿這就要當他面拐走他老婆,說不定還要送進寝室、登堂入室,易城坐不住了。
“我來就行。”易城擠兌走奚梓睿。
易城有力的手臂就架在他腰間,葉白鈞感受着那力道,難耐地蹙起眉。
打從易城在車裡摸了一下額頭開始,他的肌膚就和心髒就為這樣的觸碰瘋狂。他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
可現在,感受着易城肌膚的溫度和肌肉的力量,他心裡的野獸,快要壓不住了。
葉白鈞躲開易城噴灑在他頸後的呼吸,鼻息略重了一些。
桂花香和男士香水的味道糾纏混合在一起,暧昧鹹澀,充滿難以言喻的荷爾蒙。
令他腳軟。
一級台階踩空,腰上的手更加緊張地用力,五指深陷進皮肉裡。
敏感腰側被按,葉白鈞呼吸都亂了一瞬,條件反射地把自己滾燙的手按在易城手背上,想要推開。
但隻頓了一秒,他就化推為按,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纖細手指緊緊、緊緊地扣住易城的,更用力地将他按向自己。
他已經在失控的邊緣徘徊。
易城被按的慌亂一秒,忐忑不定地看了眼葉白鈞。
看見他暈紅額頭上的汗,迷離的眼,不停顫抖的睫羽,微微張開凸起的唇。
他從沒見過……這麼妖冶的葉白鈞。
易城心裡發慌,不敢再看。
對于此刻的兩人來說,四層樓的台階走起來,有點過于緩慢了。
葉白鈞的寝室裡沒人。
易城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就想走,回頭看見葉白鈞蜷縮着雙臂抱住自己,腳步又不由自主停下了。
“你能行嗎?”他猶豫一下,走過去蹲在葉白鈞腳邊。
易城的視線停在葉白鈞的唇上。
寝室裡隻亮了一盞台燈,照亮葉白鈞單薄的半邊身形。
填滿寝室其他空間的,是無邊的,暧昧的,隐藏一切的黑暗。
那雙形狀姣好,極其适合親吻的唇瓣,此刻被咬得殷紅欲滴,最為飽滿的地方,墜着一顆血珠。
這仿佛是惡魔的果實。
這是上輩子葉白鈞最為潋滟柔軟時也沒呈現過的風情。
像冷雪輕輕墜落在寒梅間,又如惡魔以處子血烹煮曼陀羅。
冷極,熱極;純極,滟極。
極緻的沖突和美都在暗湧裡悄然盛放。
易城腦袋一下就麻了。
他像是魔怔了一樣,伸出也變得滾燙的指尖,在那滴鮮血上輕輕抹了一把。
然後怔怔地看着被自己塗開的血。
一個念頭浮現在他腦海裡——應該是甜的。
如蜜,如砒霜一樣的甜。
這個猜測猶如水入油鍋,一下就将易城渾身的血液煮沸了。
他無法自制地靠近葉白鈞。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那雙被鮮血塗得殷紅的唇瓣就在自己眼前。
看着柔軟可欺,引人肆虐。
撩人的桂花香似乎是從葉白鈞唇齒間噴灑出來的。
“學長,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