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康複訓練那麼疼,許雲渺都咬牙忍住了,别說掉眼淚,連眼眶都沒紅過,他現在是無知者無畏,還自信覺得荀斯桓不舍得對他做什麼。
“那你想怎麼讓我長記性,荀律師?”許雲渺很是嚣張地挑釁,說完還沖荀斯桓眨巴眼睛,很是不知死活。
荀斯桓本就是極力克制,聞言眼神立刻變了,深淵一般,要把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混蛋吸進去,吃拆入腹。
他本是打算吓唬吓唬人就算了,沒真想做什麼,畢竟,現在許雲渺的身體健康是第一重要的。
可被許雲渺挑釁了一下,他忽然有了新主意,一個又健康又能讓許雲渺記憶深刻的主意。
polo衫和中褲掉在了地上,雙手被鉗制在頭頂,許雲渺動作上配合,心裡直發怵,臉上裝的又乖又狡黠。
荀斯桓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卻隻是低頭吻了下去,吻得深而溫柔,最後一次鄭重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許雲渺非不後悔,引頸受戮的模樣,甚至還有些小期待,一搖頭一閉眼,輕輕說:“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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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雲渺還是大意了,或者說,是因為對這檔子事缺乏了實踐經驗,因而也缺乏了充分的想象力。
荀斯桓是早拿到了标準答案的答題人,熟門熟路地又找到了許雲渺這道“舊題”的解題關鍵。
而後在關鍵區域,花式嘗試各種新舊解題思路,挑着最敏感的那根神經,對着最敏感神經的最薄弱環節,狠命撩/撥。
許雲渺沒兩下就受不了了,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這麼輕易被拿捏了。
他咬着嘴唇不肯發出聲音,咬得嘴唇都快出血了,可瘙/癢來自靈魂的最深處,忍得實在很辛苦,急需撓一撓。
荀斯桓非不給他一個痛快,有意無意地用手指尖尖一次次擦過掠過,隻讓癢意更甚,讓他快瘋了。
幾近崩潰時,荀斯桓竟停下了動作,刻意長久駐足在竹林幽徑的入口處,像在等他自己開口懇求。
“荀斯桓,你想幹什麼?”
許雲渺忍無可忍,一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奇怪了,悶悶的,軟軟的,是他從沒聽過的聲音。
荀斯桓早摸出他緊張得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用力,呼吸都忍得斷斷續續的,可還是要吊着他。
這是挑釁的小懲罰,他壞心眼地挨近了許雲渺的耳朵,吹着氣說:“雲渺,放松一點,享受時刻是可以呼吸的。”
這次,許雲渺無力回怼了,因為荀斯桓說完這句,手指突然襲擊,戳得他一口氣沒調上來,差點厥過去。
情況有點失控。
夜色空寂,晚風迅捷輕盈地穿過密密紮紮的竹林,迎頭撞在小院緊閉的大門上,可木門怎麼擋得住風?
幾次推拉碰撞之後,川流的空氣在門前分裂成絲絲縷縷,鑽過木門上細小的孔洞,風聲化作嗚嗚的低鳴。
竹林在暗裡更幽深,隻望一眼就讓人緊張得心跳加速,不能呼吸,偏又被神秘牽引了好奇心,深陷其中,欲罷不能。
原來,不隻是疼痛會讓人落淚,讓人難以忘記,極緻的滿足與歡喜後,也會落淚而難以自持。
荀斯桓見好就收地吻掉了許雲渺眼角的水珠,溫柔問:“記住教訓了嗎?”
“嗯。”許雲渺含糊回答,目光渙散地望着天花闆,“我想洗澡。”
荀斯桓順勢又吻過他的耳垂,說:“不急。”
“嗯?”
許雲渺聽出這話裡有深意,隐隐覺得慌張,很快便意識到,荀斯桓還有更壞的招兒。
“在潮濕的夜裡,我以吻織成的衣裳,顫抖着,瘋狂地被電流所激。”[1]
以前讀到這句詩時,許雲渺揣摩過這一個個意象之後的深意。
這夜他忽然意識到,也許沒有那麼艱深隐晦,也許可以就是字面的意思,至少荀斯桓肯定會做這樣的解讀。
荀斯桓到底舍不得到最後一步,但除了最後一步,該走的,一步沒落下。
缱绻夏夢,反反複複,心醉神迷,讓人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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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睡了很久,也似乎不太久,窗簾縫隙漏進幾縷光,屋外傳來清脆鳥鳴。
許雲渺醒了,動了動,四肢不聽使喚,昨夜後來的事他記不清了,情緒在極端的羞恥和極度的餍足間反複橫跳。
“醒了?”荀斯桓從他背後撐起半邊身子詢問,而後翻身起床。
他随手扯過床邊的短袖套上,擰開床頭櫃上的礦泉水,噸噸灌下去半瓶,仰頭露出的喉結上下滾動,格外性/感。
可許雲渺現在無法直視那喉結和嘴唇,也不能直視礦泉水——有些混蛋折騰人時,竟還記得嘴對嘴地給人喂水。
許雲渺聽着咕咚聲也想喝水了,又懶得開口,伸出一條胳膊摸在荀斯桓腿上。
“你可别瞎摸。”荀斯桓威脅他。
許雲渺趕緊收了手,慫慫地小聲提要求:“我也想喝水。”
明明也沒把他怎麼着,荀斯桓看他這小題大做的懶樣兒覺得好笑,坐下把人撈到懷裡,把剩下半瓶水喂給了許雲渺。
“又沒幹什麼,你在這兒裝病,碰瓷啊?”荀斯桓譏诮道。
許雲渺少爺病發作了,細細數着身上的不舒服:“頭暈,腰酸,腿軟,嗓子疼,反正明天上不了班了,得算工傷。”
“不上班,就在這裡多住幾天,如果你喜歡的話。”荀斯桓淡定套路人,“其實,我替我們都請了假了。”
“你早這麼打算了是不是?”許雲渺嗔怪道,又有了落入圈套的感覺,“不過,看在你願意破費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
荀斯桓扯過條短袖給許雲渺套上,不經意道:“住這兒免費,畢竟是我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