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言稿自然是沒提前準備的,但不影響荀斯桓侃侃而談。
“先感謝莫妮卡老師組織比賽,讓我有機會看到了大家不正經的一面,當然也讓大家看到了我不太正經的一面。”
台下一陣哄笑。
“大家都知道,雲寰最近經曆了一些波折和考驗,各位應該也承擔了不少外界的輿論壓力。
“我以為大家會有顧慮甚至動搖,所以看到大家自發地為雲寰正名,說實話,我很驚訝,也很感動。
我不是特别感性的人,但還是想借這個機會,感謝大家信任雲寰,願意和雲寰共渡難關,敬雲寰,也敬各位!”
三言兩語,引得全場一陣歡呼,熱鬧溫馨氣氛裡,衆人紛紛舉杯。
意外,猝不及防。
“砰”一聲響動,室外照明用的探照燈都一齊熄滅了,現場立時陷入了漆黑,可未聽聞嘩然,反而隻有詭異的安靜。
下一刻,音響裡放起了社死生日歌——“對所有的煩惱說拜拜,對所有的快樂說嗨嗨~”[1]
又一束燈光亮起,直打在荀斯桓身上,他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今天的社死壽星就是他本人。
歌曲羞恥,可大家都合唱得格外賣力,一座小山包被雲寰衆人的大合唱籠罩了。
歌聲裡,廚房方向亮起一片暖色光,光裡,許雲渺推着小餐車走了出來,餐車上擺着插了蠟燭的生日蛋糕。
雖然早了幾天,但确實快到荀斯桓的生日了,他也确實很久沒有好好給自己過生日了。
應該說,自從許雲渺生了病,忘了他,他再沒過過生日,仿佛那個日子是一切噩夢的開端——
他隻會在那天不斷想起,那個争吵的生日,他居然那麼畜生地傷害了他的渺渺。
可現在,像做夢一樣,許雲渺又立在了蛋糕邊,燭光在他身前投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暈,讓一切愈發不真實。
“荀斯桓,生日快樂~”許雲渺笑着催他,“許願吧!”
荀斯桓已經恍了神,過去多年他都沒在意的畫面,一張張重疊在了此刻,他瞬間就懂了那種他從來嗤之以鼻的儀式感。
“我親愛的男朋友,生日快樂!”
“桓桓,生日快樂!”
“荀斯桓大混蛋,生日快樂!”
“荀小律,生日快樂!”
“荀par,生日快樂!”
過去的每一聲祝福在耳邊重播,過往的許多許雲渺在記憶裡浮現,荀斯桓被一層細密的疼痛的感動裹住了,不禁目光閃爍。
他緣何能幸運如斯,後悔的事居然可以重來?
“荀哥,快許願呀,蠟燭油都滴蛋糕裡了!”阮皓翔的催促打斷了澎湃的情緒。
他此生最貪婪的妄念,在今夏伊始實現了,荀斯桓已不敢奢求更多,卻還是閉着眼睛,吹滅了蠟燭。
若真有所求,那就是希望,他的渺渺能繼續這樣快樂健康的,無災無痛。
“壽星發言!”阮皓翔又起哄。
荀斯桓清了清險些哽咽的嗓音,說:“我說點實在的,今天下午許律師怪我和大家搶比賽獎品,這樣,作為補償——”
“我做主,今年事務所每人多加兩天帶薪年休假,休不完可以結轉成現金。”
“嗚呼!~”“老闆萬歲!”“荀par牛X!”
衆人隻顧歡呼,不知道這“補償”全然是為了應許某些失而複得的“妄念”在頒獎時的随口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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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熱鬧的夜晚,酒精催動下,狂歡持續到了深更半夜。
荀斯桓和許雲渺趁大家玩兒得正嗨,悄悄找了個時機離場,心裡都有奇妙的默契,覺得今夜有必須完成的大事。
二人回到歸雲别院,才剛踏入小院大門,許雲渺就被一把按在了門闆上,帶着酒氣的吻急不可耐,侵略如火。
許雲渺很快被抱了起來,被一路擁着吻着,托抱着進屋上樓,再被丢上床。
荀斯桓強壯的身體虛虛覆着他,籠罩着他,酒精在荀斯桓眉眼間熏蒸出朦胧的暧昧。
“許雲渺,你喝酒了?”
荀斯桓應該是故意的,湊在許雲渺耳邊一厘米的位置問話,聲音裡還帶着緻命誘人的氣泡音。
許雲渺被蠱惑了,打了個顫兒,耳朵連帶着左邊的脖子和身體都變得酥酥麻麻的。
“你過生日,我總不能一點都不喝吧?”
“喝了多少?”
“就一口。”
“許雲渺?”
“小……大半杯。”許雲渺放棄掙紮,心虛地别過頭,“對不起嘛。”
“醫生有沒有說過不讓你喝酒?”
“我錯了,下不為例……你别生氣,嗯?今天給你過生日呢~”
荀斯桓忽然不說話了,灼熱的夾雜着酒氣的呼吸,掃在許雲渺袒露的修長脖頸上。
“荀斯桓?”許雲渺不敢扭頭去看荀斯桓,那呼吸太滾燙了,他都能想象荀斯桓此刻的眼神會有多灼人。
“不讓你哭一次,我看你是不會長記性了。”
氣泡音訓人,可真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