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你同時與其他單位建立關系,你騎驢找馬!”許雲渺也是被氣糊塗了,四字成語一說出口,才發現用錯了。
荀斯桓果然聽出了問題,蔫兒壞問:“誰是驢,誰是馬,我怎麼騎的?”
“跟你無話可說。”許雲渺此刻是惱羞成怒,一句“怎麼騎”問得他七竅生煙,他起身要走,被荀斯桓一把又拽回躺椅上。
“我不亂說了。”荀斯桓怕真把人逗毛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雲渺,有什麼就攤開說,我絕不騙你。”
你騙我的事兒還少嗎?許雲渺腹诽,想了想還是拿了那照片給荀斯桓看。
荀斯桓瞥了一眼竟樂了,問:“就為了這麼捕風捉影的照片,你就收回試用期,真是冤死我了。”
“我親妹妹看我喝醉了,給我披件外套也不行了?”荀斯桓哭笑不得,立刻從妹妹荀斯榆朋友圈裡找了那天被逼着拍下的兄妹合照給許雲渺看。
還真是,一模一樣的高定連衣裙,一模一樣的卡家珠寶,都是價格不菲的,想要撞款都很難。
荀斯桓心道,還好那天拍了合照,又怕許雲渺還不信,繼續說:“我現在打電話,讓荀斯榆親自給你解釋,好不好?”
“解釋什麼?不敢興趣。”許雲渺其實也替荀斯桓想過解釋的理由,卻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此刻不免覺得自己太不信任荀斯桓了,甚至有點小心眼。
“許雲渺,你在吃醋是不是?”荀斯桓冷不防問。
許雲渺嘴硬:“不可能。”
“坐紅眼航班趕回來,吃了那麼多次閉門羹,急得長這麼大一潰瘍,還要被收回試用期。許律師吃個醋,後果這麼嚴重?”
“長潰瘍可不賴我。”許雲渺沒松口,但也沒刻意否認吃醋,再聽了他一番訴苦,心已經軟了,“我餓了,請我吃早飯。”
話題轉得太快,荀斯桓都一下沒反應過來,可還是被人拿得死死的,乖乖帶許雲渺去了W酒店餐廳。
許雲渺把人折騰得夠嗆,消氣倒是挺快,一轉眼就又貼心地給荀斯桓點了降火的綠豆百合湯。
荀斯桓把人安撫好了,又要貧嘴,吃着吃着,忽然摸了一把鼻子,意猶未盡似的說:“許律師的尾巴骨,真是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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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出差的誤會雖然解除了,可許雲渺也從荀斯桓的一團熱情裡清醒了過來。
荀斯桓其人究竟如何,确實不能隻看他主動展示的那一面,許雲渺便開始從荀斯桓身邊的人那裡打聽。
莎莎告訴他,荀斯桓向來是個工作狂,除了工作沒有别的愛好,把辦公室當成了家。
莫妮卡告訴他,荀斯桓此前一直清心寡欲,她就沒見荀斯桓和誰談過戀愛。
阮皓翔告訴他,荀斯桓對朋友很仗義,阮皓翔和上家鬧得僵,被惡意抹黑,是荀斯桓力排衆議讓他加入了雲寰。
可這些人多少都拿着荀斯桓給的俸祿,也許不夠客觀,許雲渺便想起了“小叛徒”朱立業。
朱立業中過一次計,聽許雲渺要請他吃飯,怕又是鴻門宴,奈何唐曉艾做的菜誘惑力太強,他無法拒絕。
這一回,朱立業不敢喝酒了,說話也揣着小心,一聽許雲渺問起荀斯桓,緊張得都不敢動筷子。
許雲渺保證說:“這次不诓你,我就是想了解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你說說,荀斯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問題太大,朱立業一下不知該從哪裡說——
是個能力很強的人,他認定的事,不管多困難,總能做得成;是個很執拗的人,不達到目的,不輕易放棄。
是個很忠誠的人,無論對朋友,還是對愛人,哪怕走到他的位置,身邊誘惑那麼多,他從未動搖。
兩人正聊得深入,許雲渺的手機忽然叫起來,來電的居然是沈均。
綠陽項目啟動後,益源派的項目經理賀飛來訪,荀斯桓有别的飯局,沈均作為雲寰這邊的項目負責人,便代為接待。
這個時間點,沈均應該在接待賀飛,卻還主動打來電話,屬實詭異。
許雲渺接起來,又開了外放,聽筒裡傳來的卻不止沈均的聲音,隻是兩個聲音聽上去都是酒精上腦。
“許律師,打擾了。我和賀總在一起呢~許律師大名鼎鼎,賀總一直提起你,非要我打電話。”
“喂,許律師?我是賀飛。小黎總是你大學同學吧?他讓我來申城務必向你問好,你不出席,我這任務完不成了呀!”
“賀總,我們許律師生活規律,這個時間肯定休息了,不會出門來喝酒了。”
“小沈,你這就是忽悠我了。這才幾點就休息,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律師都是夜貓子。”
“我哪敢忽悠您……許律師矜貴,也不愛喝酒,算了,咱倆喝!”
“我知道了,是我面子不夠大。看來,不是小黎總親自來,許律師不稀得出面。”
許雲渺隔着手機都聞着一陣惡臭,嫌惡得想立刻挂斷電話,卻強忍不快說:“賀總說笑了,我哪敢,沈律師把地址發我一下吧,我現在過來。”
挂了電話,朱立業的臉色都很難看,一把抓住要去換衣服的許雲渺,愠道:“這什麼玩意兒,你還真去?”
許雲渺雖生氣,看着還是冷靜的,解釋說:“益源是雲寰很重要的客戶,不能因為我的原因得罪客戶。”
朱立業急問:“荀斯桓呢?他也不攔着?”
許雲渺不理會,幾分鐘功夫換好了衣服,邊出門邊說:“荀斯桓在别的應酬上,我也不能什麼時候都靠他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