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類便是仙人的異能,各仙并不一緻,如竈王爺,異能便是控竈,尤其是控竈的火力,就算是玉皇大帝使竈的時候,那也是竈王爺控制火候。
竈王爺說油溫是六成,那就不可能是八成九成,一旦離了六成,必是竈涼火滅。
這也是人間拜神勢利眼的原因,若是求财,拜玉皇大帝太白金星都不如拜财神,若是喜歡哪家公子小姐,也隻有月老的紅線能解你相思之意。
阮芥作為一隻小得不能再小的土地,也隻會最基本的避水潔淨術等,連第一類中較難一點的飛天術、變化術都使得不甚熟練。
而陶蹊的仙術自是在阮芥之上,雖還并未發覺自身異能,卻也可使些仙術控制地脈——若他沒有這點本事,他這京城神仙也不用當了,今天這個地仙來竊一點龍脈,明天那個精怪來偷點靈氣,京城早成了荒郊野嶺了,哪裡還輪得着它當京城呢?
陶蹊也并沒有如大神般的搬山之能,隻能維持着京城現有的龍脈地氣,趕趕小妖,逗逗小仙罷了,若是太上老君之類的神仙搬山移海,使山河破碎,龍脈大改,那他這京官,可就要摘帽子了。
但是千年來,自阮芥通靈智,就無此事發生。
就算是大神,也不會閑着沒事胡亂增改河山,一是耗費靈力,再是對人間影響未知,人間山河大改,也可能影響天庭之上的格局,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正是如此。
故而,這千百年來,除了一些心理陰暗,破壞欲極強,心胸狹隘,擅使邪門歪道的神仙,沒人願意打人間山河的主意。這也是神仙的大忌,諸多兇獸就是因性情過于暴戾,無可控地禍亂人間,才被關到地下牢牢鎖住,永世不出。
阮芥向陶蹊請教的飛行術,實在不難,難的是如何名正言順地上天去。
陶蹊生于廣寒宮,母親原是搗藥的玉兔,家中嫦娥為宮中兔子籌謀鋪路,便提請玉帝讓他做一些時日的地仙,之後總有機會升調天庭。但因家中女眷思念,故陶蹊每年中秋便會回廣寒宮中,與家人共度中秋,借此機會,才能替阮芥調查财神爺口中之人下落。
而阮芥,生于土地,長于土地,由于無用武之地,甚至連飛行術都沒學會的一個土地公公,在天上一無人脈,二無緣由,這天,如何上?
更何況他要探望的人是天庭人見人憎的睚眦,從王母用其血肉養桃就可知,天庭諸神,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如何能容許一個小地仙去探望。
這比愚公移山都難的事情,在阮芥眼裡,竟隻是學個飛行術就能解決的嗎?
陶蹊暗自搖頭,也不點破,兀自教了他飛行術,就忙自己的去了。
他料定阮芥在那小小的村子裡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不過是與那人相處些許日子,突然離去,思念之情自是強烈。但若是日久天長地上不了天,那就是再長的思念,再刻骨的感情,也得被磨得剩些雞零狗碎的情緒,成不了氣候,也就再無心力去折騰。
他與阮芥相處了一千年的日子,知他隻是孩子心性,一派天真,可也殘忍,與你好的時候黏黏糊糊,眼睛裡全是你,可若是把你轉過頭忘了,那也是忘得幹幹淨淨,他自是開心。
阮芥學了飛行術,對陶蹊道了謝,轉頭回了土地廟裡。
還順帶練習了一下自己新學的飛行術,一路飄飄然乘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