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鏡子裡,是兩道身影重合,少年赤裸着上半身,修長的骨骼上包裹着白皙肌膚,擋不住身後貼近他的那人,而高他半頭的人此刻正專注的俯視着少年。
似乎是受不了這樣的眼神,我感受到心髒正狂跳不止。
“都是我勤奮的勳章。”我打趣,想要打破這古怪的氣氛。
誰成想玉尾青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個白色瓶子。
溫涼的細霧伴随着藥味,在鼻腔中彌漫。
玉尾青在給我上藥。
“還不如不轉班。”他揉着我肌膚上的淤血。
感受着身後的動作,我下意識的想要逃離,卻被玉尾青察覺到了意圖,禁锢了我的腰身。
“乖一點,給你上藥。”
這樣的安靜不持續了多久,我腦海中的思緒亂轉。
轉班的是我沒和他說,牽扯到家裡的爛事,怎麼開口都不對。
這一切在我看向時鐘的那一刻猛然驚醒。
“靠,要熄燈了!”我匆忙穿上衣服,也不顧塗了一半的藥水。
熄燈後宿舍一樓的大門上鎖,查寝時若是不在,迎來的就是處分。
肩上的書包被玉尾青抽走,在抓住我的手後,他拉着我在校園中飛奔,急促的呼吸間,我無法不注意他迎風的身影。
索性舞室和宿舍的距離不遠,我們卡着點踏進宿舍的大門,獲得了宿管阿姨的一記刀眼。
黑暗中,玉尾青沖我揚了揚下巴。
“來,集合一下。”□□奇手裡的教棍打向掌心,散落在教室各處的舞蹈生在聽到後集中在他面前,站成方陣。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吧,你們回去多複習今天新排的舞,下次上課我會抽查。”
底下哀嚎聲一片。
平時看着溫和的舞蹈老師□□奇,在課上可是比誰都狠,深谙嚴師出高徒的道理。
“另外,陳故留一下。”
被老師單獨留下準沒好事,我有些遲疑的走了過去。
“經過這一個星期,老師發現你的水平和班上的其他同學還是有些差距,這你自己清楚吧。”□□奇拍了拍我的肩。
我點點頭,突然的高強度訓練讓我有些吃力。
“老師也不想看到你的進度越落越多,這樣吧,等下晚自習,你不用和他們一起訓練了,我單獨給你加訓。”
我抿着唇,除了驚訝之外,還有疑惑,忍不住開口詢問。
“蘇老師,這個費用……”
我清楚媽是不會支付這筆費用的。
“這個不用操心,老師的輔導從來都是義務的。”□□奇笑笑。
免費的?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從最開始的學費全免,到現在義務輔導,蘇老師給的東西越來越多。
不甚敏感的我都察覺到了古怪。
“蘇老師,這我不能……”
剛說出口的話被打斷。
“不要拒絕我,老師這麼做也是幫你,畢竟你不還想考個不錯的大學嗎?”
他的語氣不容我拒絕。
但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沒錯。
我應了下來,在□□奇離開後,卻看到了另我意外的身影。
周落白怎麼還沒走?
高挑的身影出現在舞室的後門,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他在這站了多久?
我迎上他的目光,不知為何,他的眼神中似乎帶着冷意。
我無視,彎腰抄起書包就打算離開。
還沒踏出教室,胳膊上傳來一股極大的力氣,猛的将我往後拽。
我被迫轉身。
“松手,疼。”我平靜的看着扯着我的周落白。
這人無動于衷,反倒是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
“滾。”這是幾日來周落白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或者說是第一個字。
“你有病?”
是他自己拽着我,卻說着讓我滾。
空氣沉默了幾秒,他像是補救般再次開口。
“我是說,滾出十三班。”藝術班是十三班。
對方的聲音硬冷。
要不是看在這人長得實在是好看,讓我有些下不去手,否則他必定免不了一頓打。
“不。”
我就這麼離開了,倒也意外,周落白沒有繼續阻攔。
這學校的正常人少得可憐,我邊走邊想。
躲開了劉仁豪那個變态,現在又來了個周落白,看着像個谪仙樣的人物,卻也是個腦子不好的。
一個兩個的都莫名其妙。
我不顧過路人的眼光,雙手合十,誠心的求爛人都遠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