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坐就在這裡坐着。”顧斐然看了一會兒後，還是拒絕了。

等她進到辦公室，門關上，江瓷低頭勾唇輕笑一聲，收起了方才展現出來的脆弱。

剛才就當做散心了。

江瓷站直身子，恢複認真的神情，拿着電腦包轉身朝走廊另外一邊走。

咚咚咚，江瓷走到一個辦公室門口敲門。

裡面沒有傳出來任何聲音，她等了幾秒鐘，按下門把推門進去。

辦公室裡的燈都開着，很亮，空蕩蕩的幾個座位上隻半躺了一個人。

“小姑，手術做完了？”江瓷走過去說。

江岚聽到聲音，微微睜開了一下眼睛，得知是小瓷後，又閉上繼續假寐，疲憊無力道：“你怎麼這麼晚還在醫院，去找你奶奶談工作了？”

江瓷輕笑，把電腦包放在桌面，伸手搭在江岚的肩膀上，輕輕幫她按摩說：“都這麼晚了，奶奶肯定早就睡了，我是來接你下班回家的。”

“這麼好心？”

江岚睜開一隻眼睛瞟她，但因為燈光太刺眼，又迅速閉上了。

江瓷故作被猜透心思嘶了一聲，解釋說：“好心倒是沒那麼好心，不過起碼是真的來接您回家的，您是再緩一會兒，還是我現在付您去換衣服。”

“現在吧，早回早休息。”

江岚說着撐起坐起來，開始整理手術記錄，并提醒江瓷，“哎，你繼續揉，挺舒服的。”

“好嘞。”江瓷又加大了些力道。

晚上十一點多，江岚關燈下班，她去拿包的時候，江瓷立刻狗腿的先一步過去取下，“小姑，我來就好，您做一天手術了，挺辛苦。”

江岚哎呦一聲，甚是滿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行啊，進了公司當江總就是不一樣，以前我們家小瓷哪有這眼力見，天天跟着小溪後邊跟着小姑小姑的喊，現在都……”

提到小溪，兩人同時愣了下。

尤其是江瓷，神情都變得嚴肅了。

江岚意識到自己口誤，眼珠子轉了一圈，趕緊找話說：“那個，主要是我們小瓷現在真的成長了很多，小姑我很欣慰，很欣慰，哈哈哈，哈……”

說着，忍不住朝江瓷瞟了好幾眼，她神色明顯不對勁了。

江岚偏過腦袋暗罵自己一聲，提誰不好，偏偏提小溪，而且還是在小瓷面前提。

自己這個爛嘴巴，真是該打。

“好久沒有聽小姑提到姐了。”江瓷緩緩彎起唇角，扯起嘴角，苦笑着說。

江岚連忙點頭附和，“是，是好久沒有在你面前提過小溪的名字了。”

主要是也不敢在你面前提啊。

提一次，你應激一次，提多了，都怕你得精神病，把自己逼瘋。

江瓷又幹笑了一聲，把包包挂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們走吧，小姑。”

“嗯。”江岚乖乖閉嘴跟着出去。

姑侄兩人陷入一陣沉默的尴尬氛圍裡。

走出辦公室，到電梯跟前等電梯，正等着時，顧斐然漸漸從身後走了過來。

“江醫生。”她主動打招呼。

江瓷和江岚一起扭頭看過去。

江瓷看到她的那瞬間，眼睛睜大，視線上上下下打量着。

顧斐然換了身私服，黑色露臍無袖背心，高腰褲，白色運動鞋，臂彎挂了件休閑外套。

一直紮起的頭發散落披肩，乍一看，挺有高冷黑長直禦姐範。

但也就是乍一看了，畢竟是高冷範的，不好惹，所以還是不招惹為好。

于是打量過便轉回了身子。

江岚看到顧斐然，趕緊往旁邊邁開一步，招手把她叫到自己和江瓷跟前，說道：“顧醫生也下班了啊，趕緊過來等電梯，電梯馬上就到了。”

她要是再和這丫頭單獨待下去，這丫頭的低氣壓就要把自己逼到在中低緯度平原區缺氧了。

“好。”顧斐然走過來，站在兩人中間。

“顧醫……”

江岚剛想開了個口，想和顧斐然聊天，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

江岚伸手去摸手機，“抱歉。”

顧斐然：“沒事。”

江岚把手機拿出，來電顯示大混蛋，她眉頭頓時皺起，臉上挂起了不開心。

嗡嗡嗡，嗡嗡嗡。

手機一直響，在安靜的走廊聽起來很刺耳。

江岚隻得劃開接聽，側了些身子，小聲說：“喂，打電話給我幹嘛？”

對面柔聲撒嬌：“當然是來接我的親親老婆啊，下班了嗎？”

“沒有。”江岚氣着否認。

對面聽語氣不太對勁，趕緊哄：“老婆，我知道錯了，我馬上到醫院門口，愛你。”

小瓷和顧醫生還在，江岚也不能對她發脾氣，給了個台階，應和兩聲就挂了，再說，小瓷這麼晚還來醫院找自己，應該是和傅家那邊工作不順利。

自己得和複合，然後讓她幫小瓷在中間牽個線，不過也不知道這女人會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