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他就聽到外面傳來上樓梯的哒哒聲,任山望将碗遞給他,然後去拿了個小桌子,“給你,你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吧。”
秋歸接了過來,碗有些燙,他就沒拿起勺子,不知任山望是怎麼拿那麼穩的。
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很久沒吃東西?”
任山望眨巴眼睛,“我帶你去了醫院,醫生說的,而且你還是個黑戶。”
秋歸第一想法是這個人單純極了,知道他是來曆不明的人,也敢帶回家,第二想法是自己怎麼會是黑戶呢?他明明有戶口本啊,他疑惑又擔憂:“醫院沒報警?”
“沒有,因為醫院是我家開的。”任山望看着他,準确的說是看着粥,有些疑惑,“你怎麼不吃?”
秋歸覺得有點好笑,“有點燙,我等涼些。”
“哦哦。”任山望有些不好意思,他繼續閑聊,“你叫什麼名字?我叫任山望。”
秋歸本想繼續問他些問題,但聽到這名字他有些恍惚,眼眸不自覺垂落,但還是回答了問題,“秋歸。”
任山望一聽這個名字眼睛就更亮了,這人不僅長得和哥哥一樣,就連名字也一樣,要不是知道哥哥是紙片人,他還真認為眼前這個人就是哥哥。
下午,任山望剛從國外飛回來,家裡也隻有他一個人,他的哥哥和哥夫正在國外度蜜月,他閑得無聊,便一個人出門走走。
任山望跟着直覺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一處僻靜處,然後就見前方的椅子上躺着一個人,按理說,他本該繼續往前走,但卻鬼使神差的向那人走去。
他半彎腰,輕輕推了推那人垂下來的手,沒反應,任山望蹙眉,這人不會低血糖暈倒了吧。
“喂?”任山望喊了一聲,見人沒回答,便将人的身子擺正起來,哪知這一眼,讓他徹底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那一刻他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這不是他的紙片人老婆嗎?難道哥哥來找他了?
任山望不可思議又小心翼翼地觸碰秋歸的臉,是溫熱的、嫩滑的、蒼白的,是真人!他趕緊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生怕朝思暮想的哥哥出事。
那時,他乍一見到秋歸就失了方寸和理智,甚至知道他來曆不明、是個黑戶後有點竊喜,這是不是說明哥哥真的來找他了。
雖然現在清醒了一點,明白這是異想天開,但他内心還保留着這種想法。
于是任山望不顧後果的把人帶回了家,因此還驚動了任山霖,吓得他連蜜月也不想過了,就立刻要飛回來。
“我要走了。”
一句話将任山望的思緒拉回來,他有些急,“你要去哪?你有家人嗎?”
秋歸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甚至連這是哪也不知道,更何況他還是個黑戶,對,為什麼他是個黑戶?
他忽的又想起這個來,突然,任山望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秋歸下意識地看過去,看清屏幕的瞬間,他愣住了。
第一,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為2030年,在他的認知中,現在應該是2024年,他隻是暈倒再醒過來,就穿越到了未來。
第二,來信人是任山霖,他的前男友,應該算是前男友,雖然任小山沒說分手,但他也已經結婚了。
秋歸沒想到救他的人居然是前男友的弟弟!
這兩條信息,不論是哪條都足以擊潰他的理智。
見他沉默不語,任山望也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隻是越發委屈,竟将哥哥兩個字喊了出來。
秋歸有些恍惚,仿佛以為是任小山在叫他,“你剛剛叫我什麼?”
“哥哥啊,不行嗎?哥哥先留在這裡吧,你現在是黑戶,是沒有賓館酒店讓你住的。”任山望說道。
秋歸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說服了還是有别的私心,默允了下來。
“那哥哥好好休息,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任山望道。
秋歸俯視着他,突然覺得他和豆腐好像,很想摸摸他的頭,但還是按捺住了這個心思,“好。”
任山望蹑手蹑腳地走出去,秋歸盯着門闆,不知盯了多久才睡過去。
傍晚七點,阿姨做好了晚飯,都是些好吸收有營養的飯菜,這是任山望特地吩咐的,他今天上午抱着人去醫院,就感受到秋歸很輕、很瘦,手腕摸着很纖細。
任山望悄悄推開門,房裡一片黑暗,哥哥還在睡,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然後坐下來,打開床邊的夜燈,靜靜欣賞秋歸的睡顔。
哥哥睡覺真好看,該怎麼才能讓哥哥留下來呢?任山望有些苦惱,他索性趴在床邊想,直到秋歸翻了個身睜開眼。
四目相對。
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