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出來後,織女已經回房了,桌子上是給她留的一杯溫水。
樣萬摩挲着那杯水,仰頭喝掉。
躺在沙發上,頭發濕漉漉的也沒有吹幹,鳳凰縣已經和她記憶中的不一樣了,楊七日會藏身在哪裡呢?
李泰的手機裡沒有什麼特别值得找尋的線索,不過那個叫汪承的人應該不好對付。
用李泰的手機裡發完消息後她就沿路扔進了江裡,現在那些人應該已經去挖蛇眉銅魚了吧?她是個沒幾天活頭的人了,能消滅一些汪家人倒也是值了,至于會不會被電子眼查到可疑動向這些,也已經無所謂了。
胳膊上的傷口很淺,現場也沒有遺落血迹。
拿出手機,滿格的電,她很少看手機,如所想那樣,沒有人給她發消息。
不知是有意還是不經意,就翻到了張起靈的通訊錄。
她是想象不出來那個人會用智能手機的,而且破天荒的居然還會發朋友圈!發的數量屈指可數,幾乎都是與雨村有關。第一條是打麻将,第二條是釣魚,第三條是過年,第四條是種苔藓,配文就像他的性格,惜字如金。
過年那張應該是吳邪拍的。照片裡的張起靈在弄燈籠,模樣認真,胖子在一邊貼窗花,還有個穿白西裝的男人端着一盆茶花擺弄,旁邊一個嬌俏的姑娘笑臉盈盈,喜來眠被布置的特别熱鬧,場面其樂融融,平凡又和樂,不自覺的她就看着出了神,嘴角揚起了弧度。
真是很遺憾,沒有和他合一張影。
轉天一早,楊萬收拾完畢悄悄地離開,這個時間,街上人不多。
她沒有立刻去往記憶中的地方,隻是裝作遊客按部就班的前行。
根據黑瞎子提供的線索,楊七日是在鳳凰縣出現過,她的家鄉就在瓶山往深而去的山林吊腳樓内,如今鳳凰縣成了旅遊勝地,不過瓶山還沒有被徹底開發,一般遊客想進山,隻能找當地向導才行。
當然,往深山去的話,一般向導不會同意。
9月裡的遊客适中,她混入其中,盤算着楊七日的藏身之地。
放眼望去,鳳凰古鎮山城雄峙,城垣逶迤,河水悠悠,古渡擺舟,岸邊吊腳樓參差玲珑,缥缈迷蒙,楊萬站在岸邊,看着遠處藏匿于霧氣氤氲之下的高山,心中感慨萬千,曾經的那個家,現在會是什麼樣?
走在古巷内,幾個身着苗族服飾的姑娘坐在門口編織着布藝刺繡,店鋪裡擺列着各種手藝精良的刺繡工藝品,她站在店鋪外,透過玻璃窗看到個可疑人影在斜對面的牆邊徘徊。
她停在那裡,觀察着那男人,不一會兒從隔壁店鋪出來個女孩,兩人親密的抱在一起,随後走進了巷子。
原來是一場烏龍,楊萬放松的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的神經是不是太敏感了。
她不确定楊七日有沒有同夥,不過依照他嚴謹多疑的性子和制造出假死的事件,大概率是不會與汪家商量的,畢竟他們之間本就是互相利用,都想獨占罷了。
根據她的記憶,早年時楊家族人也會分散于湘西各地去謀生,以前聽阿媽提起過,楊七日在花垣縣和鳳凰縣做過工,他精通藥理,會在山間采藥制作,還做了一段時間的遊醫,也做過向導、賣過山貨。
黑瞎子給她的照片裡隻是一個比較模糊的側面,應該是從店外偷拍的,有一些客人擋住了他的額頭,但她一眼能夠看出那人有楊七日的影子。
此刻,楊萬停在了那家名為「尚緣」的純植物護膚品門店前。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楊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