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雌蟲,也太不識風情、不會讀空氣了吧?難怪單身幾十年!絕壁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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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難得不用勞埃德再三催促,夏恩十分幹脆利落地起床洗漱,換裝熱身,并主動出了大門,在院子裡開始慢跑。
往常勞埃德陪着夏恩跑圈時,從邁第一步開始,小少爺便開始哼哼,第二圈後會變成各種哀求,後半段就兩腳虛浮、兩眼無神,跑得比走的快不了幾步。
但今天起步一百多米後,夏恩居然一竄身開始加速,筆直地跑道前方沖去,看上去意外的堅定有力。
……幾十分鐘後,金發小雄子和昨日并無兩樣地,捂着胸口大汗淋漓一步一踉跄地回到了終點。
勞埃德遞上毛巾水杯,看了看手中的計時器:
“用時減少了45秒。進步了。”
這是大半個月來帝國上将唯一一句勉強和鼓勵沾邊的話。
被鼓勵的對象擦了把汗,瞥了一眼雌蟲,面無表情地擦着他的肩走回屋裡。
兩蟲一起用早飯。小雄子今天大概是中了邪,飛快地掃完了盤子裡的食物就去了書房上課,驚掉一衆服侍蟲子們的下巴。
另一邊,勞埃德推開二樓書房大門,坐在了寬大厚重的紅木書桌後,接通了好友傑少校的通訊請求。
自洛奧斯特軍團第一艦隊換防回駐家族主星後,所有的軍雌都要分批前往帝都瑞德哈特接受内部審查。沒輪到的和已經審完沒問題的就在原駐地正常訓練等候命令。
和聯邦的局部戰争愈演愈烈,此種背景下,洛奧斯特軍團的其他艦隊以主帥含冤而亡悲痛不已和戰力大損為由,強行退撤二線執行防守戰略。
這是洛奧斯特家族對于帝國過分嚴苛内部調查的反擊,也是一種不言而明的示威和施壓。畢竟真相未查明前先降了軍團副長兩級,又将第一艦隊核心軍官扣留瑞德哈特,實在不算友好,一衆軍雌寒心之後如此反應也不足為怪。
勞埃德忙着斡旋調和兩方,又要每天督促操心小雄子進展,晚上也不能放松,大半個月算得上心力交瘁。而此時此刻,他專心浏覽着傑少校發來的數據,手指下意識地開始揉/捏額角。
“上将,上次說的心理診療,您有空最好還是去看看吧……”
傑少校看着眼前的全息投影,止不住面上的擔心,再次提議道。
“……你倒提醒我了。”
勞埃德從光屏中擡頭,“據我觀察,小少爺有些創傷後應激障礙綜合征的表現。你選一隻嘴巴比較牢的,這兩天安排一下。”
又一次被忽視,傑少校歎了口氣,在他看來,比起衆星捧月的小雄子,明顯是眼前這隻更需要治療。但作為朋友他該勸的都勸了,作為下屬,有時候卻要适可而止:
“是,我知道了。”
帝國上将說完這句,繼續浏覽之前的文件來。
這些資料都是夏恩曆年來的身體檢測報告,最新一份是前兩天的。勞埃德翻看最近幾期數據對比,很欣慰地發現小雄子的各項指标都在上升。
精神力等級雖然還是C,但對比一次覺醒後在軍艦上檢測的那次,具體數值已有相對不小的增長。
雄蟲幼生期的精神力發育不完全,通常數值很不穩定,達不到評級的最低範圍。進入發育期後,精神力會開始發展,但依舊不是全貌,測算結果一般會比成年後低一級。
一次覺醒後,雄蟲身體發育已經成熟、蟲核基本穩定,此時雄蟲的精神力能量會全面釋放,是發育期的數倍,這時的測量數據比較精确,是帝國官方認可的評級。
而這些數據,絕大多數情況下在二次進階前不會有太大變化。
夏恩這段時間的精神力增長,就常識而言,是違反一般規律的。
傑少校觀察着雌蟲的表情,斟酌地開了口:
“上将,這是個好現象。雖然很細微,但小少爺的蟲核上殘留的那些舊傷,确實已經開始自主修複了。”
“S級雌蟲的引導,對雄蟲的裨益果然非常大。您當時做了一個正确的選擇。”
雌蟲不自覺用手指敲擊着桌面,灰綠色的眼眸深邃犀利:“大概還有多久,可以進階?”
“您是指綜合評級從B到A麼……”
傑苦笑着,“實際情況是很複雜的,上将。您可以在雄蟲的蟲核外想象一個玻璃杯容器,蟲核中儲存的精神力總量,很大程度上是由雙親決定的。”
“至于釋放且可以使用的量,則是由外部容器的堅硬度和最低邊緣決定的。小少爺當年出生時,測算等級是S,這本身隻是一種小概率結果。而他後來又傷了蟲核……”
“穩定的B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因為即使修複了,裂縫依舊存在過,這會影響他後期精神力的穩定性和強度……“
“如果要到A級,您怕是要多多費心,且做好等待數十年的準備了。”
通訊關閉了。勞埃德朝後靠入椅子,疲憊地再次揉着額角。
他不怕費力,也不缺耐心。隻是,現在帝國的内外形勢,不允許他們慢慢來……
望着書桌上弗朗茨和孩子們的合照,雌蟲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