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洛陽其實沒什麼友人,大多還是這兩日春闱結交的學子,其中便有江霁此人。
這兩日為了驗證夢中預言,傅铮怠慢了交友之事,于是索性将兩件事一同進行,邀約了在同一天。
兩日後
倚春樓
方至申時,傅铮便開始了沐浴熏香,直到酉時一刻,他才收拾齊整從家中出發。
今日要去約見的不僅是同赴考場的學子,更是日後官場的同僚,他又怎麼疏忽對待呢。
傅铮坐在馬車上,腦中再次回憶起了兩人在青樓的相遇,思緒也随着不斷晃動的車廂飄遠。
……
顧詢墨隻知道兩人的青樓相遇是在今日夜晚,但不知是幾點,索性酉時一到便直接趕到了這裡。
今日晚上她準備了制勝法寶,隻要今日傅铮是按照他夢中的故事來驗證,那今日便一定會來倚春樓。
到時候……
顧詢墨壓下心中的幸災樂禍,将壺裡的酒換成了溫水。
她并沒有要什麼姑娘來伺候,而是一個人坐在包廂裡和季竹心彙報着進度。
夜漸漸更黑了,可倚春樓卻愈發熱鬧起來,外面的歌舞聲,添杯換盞聲不絕于耳,反倒是顧詢墨所在的包廂内安靜異常。
顧詢墨等得無聊,索性便趴在桌上眯了一會兒。
直到聽到了隔壁一陣腳步聲的響起,她才亢奮起來。
傅铮好不容易躲過了敬酒,才終于有了一絲喘息機會。
為了将戲演的更足些,他先走去了樓梯處,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他才又從樓梯處往房間走去。
他斂住了緊張神色,随後故作不勝酒力的模樣,推開了隔間的房門。
“嗝,大家接着喝!”
“誰?”青年眼神一厲看向闖進來的男人,認清對方後才舒緩了眉頭,對着男人綻開了笑。
“傅兄,是你啊!”顧詢墨熱情地招呼他坐下,“你怎麼也在此處?”
“嗝……怎麼是你?其他人呢?”傅铮堅守着自己的演員素養,仍裝作沒認出的模樣問道。
“什麼其他人?”顧詢墨滿臉疑惑,“傅兄怕是喝醉了?來,喝些解酒湯!”
顧詢墨壓下心中的惡意,将加了料的溫水遞給了傅铮。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對方的動作,見他将這杯水完全喝盡後,才對着他笑了笑。
這笑不同于以往那些或爽朗或溫和的笑,似乎是從心中溢出來的笑,襯得她更顯天真和善。
傅铮被她的笑迷了眼,迷迷糊糊就多喝了一杯。
“既然傅兄不勝酒力,不如咱們泛舟湖上,賞賞月,醒醒酒?”
“好……好啊。”
“傅兄剛剛問其他人去哪了,相比今日是和友人一同來的?不如一起?”
“好……好啊。”
于是,顧詢墨帶着幾人登上了早就定好的遊船,又找了幾個漂亮姑娘作陪。
“我早就聽說會試第一是為長相俊秀的年輕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顧詢墨裝作不認識江霁對着他誇贊道。
她本就不想和顧詢墨有啥交集,但為了能看他笑話,她還是忍着惡心邀請了對方。
可登上船後,她為了拖延時間,又不想和陌生的學子交流,便隻能和江霁開啟了互相吹捧。
“殿下謬贊,在下相貌平平,哪抵得上殿下神儀明秀、玉樹臨風啊。”江霁識趣,見她不打算與顧詢墨交流,便順着她的話吹捧起來。
打工人的自我修養就是要看清老闆臉色。顧詢墨雖說從不指手畫腳,但好歹也是江霁的頂頭上司,他哪有不捧着的道理。
“我觀殿下朗目疏眉,生得風流韻緻,洛陽第一美男謝公子在殿下面前,也得自慚形愧啊。”
“哪裡哪裡,江公子不僅翩然飄逸,文采方面更是卓絕,那篇《論民生》可謂是精彩絕倫啊,如今洛陽城誰人不知江公子的學識啊……”
顧詢墨一邊誇贊江霁,一邊用餘光關注起了傅铮的一舉一動。
傅铮原本隻想着将這些好友介紹給顧詢墨後便繼續與她聊些詩詞歌賦的,誰知顧詢墨竟盯上了平時寡言少語的江霁,這就給傅铮氣壞了。
他本就看不慣對方比他高出一名的成績,如今在權貴面前,江霁不僅沒有了之前的高傲,反倒還追捧起了顧詢墨,傅铮氣得想給他一拳,可随後身體傳出的動靜卻令他臉色大變。
“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