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内外都像是浸着抹苦味,很快又被厚重的龍涎香撲滅,隻是不時傳來一陣咳嗽聲。
“誰?”
蒼老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陛下安康。” 沈瑤走出,緩緩行了個禮。
“刺客~”話音未落,明安帝脖子被扼住了,未盡的話語憋在喉嚨裡。
“幹什麼?人界的皇帝也是一定程度上有氣運的人,你天劫可快到了。”紫菱問道。
“他不對勁兒。”青衿朝着沈瑤道。
“眼睛渾濁,面皮僵硬。”沈瑤道
“沒錯,和當初蕭舟一樣。看着我的眼睛。”青衿手放在那脖子上,虛虛地握着。
綠光劃過瞳孔,明安帝慢慢恢複現狀。
“他中毒了,毒入肺腑,救不了了。 ”
紫衿看了一眼,說道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他們都說我福澤綿長,會有上天保佑。”明安帝緘默了一會兒說道。
“澈兒回來了嗎?”
“他死了。”青衿冷着臉說道。
沈瑤想說話,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人前威嚴的帝王頓時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重重跌回椅子上,一瞬間像是蒼老了10歲。
“死了?”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像是怎麼都不願接受這個消息。
“救人不知道死哪個犄角旮旯去了,你是他爹,又不是我。“
看着眼前人瞪視着他,明顯是不贊同他的說法,青衿伸出手,慢慢覆蓋在了那雙眼睛上。
“你來做什麼,或者說你想幹什麼?不管你要做什麼,先放開她。”經過了大風大浪的帝王迅速找回了一些鎮靜。
“皇城發生什麼事了?”
“關你什麼事兒?”
“日行一善。事已至此,您應該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手心癢癢的,青衿擡手,看着那雙大大的眼睛中染上的淡淡憂傷,心軟了幾分。
手指掐訣解開了封印。
“不清楚,我察覺不對的時候,讓餘白去找了澈兒,最近我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你瘋了?”
沈瑤道,顧不上發火,看向了上座的長者。
忠君愛國,幾乎已經刻入了她的骨子裡,
即使知道了些事還是改不了多年培養出來的反應。也不願聽見那個不吉利的字眼
“您受驚了。”沈瑤行了個禮,道。
“好孩子,澈兒真的不在了嗎?”眼角帶上了點兒晶瑩,抓着龍椅的手都有些抖。
“我不知道。”沈瑤道。“您先休息吧,我去看看。”
“等等。”明安帝叫住了人,拿出個玉牌。
“這個給你,可以調動虎贲營。”
“姑娘,我還有多久?”
“七天。”
“皇後可能也出事兒,别為難她,等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關于當年的事”
“對不起,剛才是我情緒激動。我隻是想找個真相。”
“我沒生氣”青衿說道,嘴角左側勾着抹笑。
沈瑤就是無端覺得他生氣了,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一時也顧上照顧人的心緒。
“我沒有生氣。”
青衿重複了下,微微偏了偏頭,殿内透出的燭光将他的影子拉長。
“世間大多存在偏見,我從不在乎别人是怎麼看我的,難道連你也覺得我是個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的人嗎?”
往日的嬉笑消失,深埋于玩樂的偏執逐漸表現在眼眶。
“沒有,我隻是擔心你。”沈瑤放軟了聲音道。
她想說她聽到了那場預言,可青衿明明沒有做什麼,她又怎能将未發生的事扣到他身上。
久久沒有等到回答,這是他們之間為數不多的幾次冷場。
“或許你需要靜靜,我是說我們都需要。”沈瑤轉身走入黑暗中。
沈瑤如今靈力一點兒用不了,怕人出事兒,紫菱默默在後面跟了上來。
事情已經動了起來,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她還要知道先前的真相。
七日内解決,沒時間再給她猶豫了,沈瑤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玉牌。
偌大的華京不知道已經被滲透了幾分,能确定的就是從邊疆帶過來的那幾百人沒有問題。
可到底蕭喚已經死了,齊月就是個普通人,是否是空城計也猶未可知。
站在岔路口,沈瑤走向了一條與公主府相反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