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讓我再重複一遍,否則你這根獨苗也别想要了。”沈瑤拿着把匕首,抵在了沈武的脖頸上。
本該被充軍的人,莫名出現在青州,被抓後,又跑到了相隔千裡外的宿旦城的一個地下小賭場了。要不是她先前留了個心眼,還真就見不到他們了。
要說沒人幫忙,是萬萬不可能的。
“殺人啦!殺人啦!”沈武大喊道。
“你喊破喉嚨也沒有用,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沈瑤從沈武身上撕下了塊不知道什麼顔色的布,堵住了他的嘴。
“還有沒有王法?”沈通身後的女人,見自己的兒子脖頸間的匕首,抖着向沈瑤撲了過去。
“我隻是來叙叙舊,嬸嬸,叙舊犯了那條王法?”沈瑤側身躲過,手向内移了幾分。
“哦,說起王法,嬸嬸昔年作惡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沈瑤将視線轉向了另一邊的沈通。
“叔叔也要好好想想哦,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身後的人上一次能包你,不知道這一次還來不來得及?”
沈瑤看着在她手中蠕動,臉上橫肉堆疊,不斷蠕動像一頭惡心的肥豬,整個屋子裡也散發着一股異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法,自然是要講的。不如你們誰去報個官,我在這兒等着?沒人去,那就按我的方法來吧。”沈瑤一手握着匕首,刀劍對着沈通的咽喉,另一手伸出了三根手指。
“報官,你不就是想仗勢欺人嗎?”沈通的妻子說道。
“這裡,誰會認得我。再說了,我要是真仗勢欺人,就得是你們去見我了。”沈瑤道。
“二”
“一”
“你快說啊,武兒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女人用力拍打着沈通,眼中的憤怒蓋過了恐懼。
“等等。”沈通道。
“我隻知道一點兒,是穆蘇跟我聯系的,當時你爹的一個副将。”
“穆蘇,勇毅候?”
沈瑤喃喃道,眼中露出個笑。
“他已經死了,他家都被燒了,想跟我玩死無對證這套,那我今天就送你們去見他。”
沈瑤說着,刀尖又向裡了幾分,已經挑破了薄薄的皮膚。
“他上面有人!”
沈通大喊道,沈瑤随即移開了些。
“他說事成後,保我平步青雲,可他隻是個副将,還是個武官,我當時是文官,我不信他。”
沈通說着,深吸了口氣。
“可當時肅國公府,當今皇後的弟弟來找我了。我隻是一時嫉妒,後來我發現他們想造反,可他們給武兒下了毒,我遍尋名醫無法。”
“你父母不是普通人,他們當時就是最大的阻礙。可修道之人,不能在凡間濫用靈力,他們就把矛頭對準了你,可你父親跟皇上情同手足,不能做的太明顯。可關起家門來,也是山高皇帝遠,知道那一日,你發熱,幾日不退,已經是生死一線了,他們都回來了,他們要救你,可也因此動用禁術被封了術法,邊關出事,你父親就急忙走了。”沈通說着,閉了閉眼。
“他們能留着你?”沈瑤道。
“因為我手上有證據,我和穆蘇說好了,一旦我們誰出事,我們就要立馬上交證據。”
“他死了。”沈瑤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所以你們走後,穆蘇用一大筆錢賄賂了州府,後來就被放了。聽說他的死訊後,我們連夜跑了。”沈通抓了抓衣服。
“你為什麼不上報?”沈瑤問道。“你違背了曾經的約定。”
“時過境遷,可他們依舊高高在上,我恐怕根本到不了京城,就被亂棍打死了。”沈通苦笑一聲,說道。
“是我父親把你從窮鄉僻壤帶出來的,生活富足,妻兒相伴,你在不滿些什麼?”
“我們是兄弟,憑什麼他能與君王作兄弟,還有如花美眷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沈通看着低低的房梁,說道。
“你還記得那個女人,是不是?當年你就不肯為了我們的孩子去找他們,你選了另一條路,卻隻冷眼旁觀。好,我去做了,這麼多年,我們母子在你心中算什麼?”
沈通看着妻子,臉上的肉不知何時幹癟了下去,眼窩深陷,臉上始終像帶着層灰,身上不斷落下捶打,眼瞳中的怒火也燃燒了上來。
“我要登閣拜相,向所有人證明。他能做大将軍,橫刀立馬,揚名立萬,憑什麼我這能做一個小吏,還要受盡白眼,聽着他們的指點。”
手上的掙紮愈發激烈了,沈瑤嗤笑一聲。
“人家都是科舉正經考上來的,你什麼都不做公平嗎?你連自己兒子都教不好,真讓你上了,就離亡國不遠來吧。還想位極人臣,做夢呢!真是荒唐!”
“當年是我的注意,放開我的孩子。”
“放開我,有本事我們兩個單挑。”沈武看着母親拿着的菜刀都在微微顫抖,掙紮開口中的破布,叫嚷着說道。
“你不是在我手上了嗎?”沈瑤無所謂地說道。要不是在賭城,不想驚動太多人,對上他,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