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上人痛苦的樣子,隻覺心中像有抓不着的蟲子,一點一點啃食着心髒。
自從上次,沈瑤的神魂就越來越不穩了,青衿看着手中的小鏡子,隻能不時地往上滴着血,可這些日子他也收了傷,提供不了多少支撐,這望山海偏偏還隻有他們翼族嫡系能夠使用。
疼痛衰減過後,内裡的力氣也像是竹絲一樣被抽盡,沈瑤拉着青衿的衣袖,咬着下唇,慢慢借着力站直了,如同風雨過後的竹子,挂着沉甸甸的露珠,依舊傲然地生于天地之間。
“别擔心,我沒事。”沈瑤說道。
臉上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更甚于寒冬裡的冰,像是要透過薄薄的肌膚,滲入其中的血肉,将心一同凍結在一起。
擡頭一看,就發覺那桃花眼中蘊含着的淚珠,鴉羽般的長睫上還蓋着些水。
“對眼睛不好的。”沈瑤說着,伸手蓋上了那雙眼睛,掌心卻傳來陣陣癢意。
一時之間,沈瑤覺得好像五感頓時,隻能感受到手心的癢意,像一隻調皮地貓兒,在她的掌心撓了又撓,卻不知該做出些什麼回應。
君澈率先在玉牌上滴上了一滴血。
“你現在在想的人是誰?”
自己在想的人?想着,君澈腦中慢慢出現了那個俊秀青年的樣子,明明才認識沒多久,也不是個鬧騰的主,卻像是要占據了他整個腦海。
難不成他斷袖了,可不可能啊,想起袖子中的發簪,君澈直覺他應該有個很喜歡的女子才對。
“我沒有在想誰。”君澈說着,看向一旁放着的玉佩,一陣紅光大盛。
“你讓我想想,我等會兒回答你的問題。”君澈道。
“好,你們下一個,誰來?”看着手上活躍亂纏着的小蛇,淩易笑着說道。
紫菱像是過往,向前走了上來。
“你一路走來,又什麼後悔的事情嗎?”
“沒有。”
幾人看向了玉牌,綠色的玉牌沒有一點兒動靜,安安靜靜的躺在石桌上。
“恭喜,你通過了。”淩易道。
“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誰。”
“是與我一同走來的人。”藍櫻道。想起憑着一腔孤勇,陪着君澈走到了這裡。
她的師父對她很重要,是她曾經想要度過一生的人,可人間多年的經曆,讓她開始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合适。
他們的愛中阻礙太多,她早已遍體鱗傷,卻發現愛并不能克服萬難,她愛的人心中挂念得太多。一同經曆了這麼多,也許是長久地陷入黑暗中第一次看見君澈,那個拉她出來的人,她還是在一瞬間恍惚了。
一次次為他出主意,一次次共同經曆生死,距離被不斷拉近,最近君澈又是越發地依賴她,最重要的人,心中的天平,也開始微微傾斜了。
楚晝聽見這個回答,愣了一下,随即臉上又挂上了一抹平常的笑。
“這可不算哦,說具體點兒。”淩易摸着懷中小蛇的腦袋說道。
“我一會兒回答。”藍櫻道。
沈瑤調整好心情,走到了前面去。
“你們兩個先來吧?”楚晝說道,讓出了個身位。
“這是在幹什麼?”青衿問道。
“這種場合,就别跑神了,你在後面幹什麼呢?”楚晝說着,拍了拍青衿的肩,還是細心地解釋了下。
“你怎麼了?你看,這兒不也還有個發呆的呢?”青衿看着君澈愣愣的,将手伸到人眼下,晃了晃。
“我已經回答完了,管好你自己吧。”君澈說着,看着在自己面前晃動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
“是啊,人家已經進行完了,不像某些人。”紫菱附和道。
“跟我又沒多大關系,算了,誰讓我心善呢,我先來吧。”青衿說着,滴了滴血,坐在了凳子上。
“你愛的人的優缺點。”淩易道。
“優點太多了,我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有時間吧,我跟你好好說說”青衿看着殘留的血迹說道。
“你還是先說缺點吧。”淩易看着毫無動靜地玉佩,撇了撇嘴說道。他一點兒都不想聽,還三天三夜,他是想找樂子,不是想折磨自己。
“缺點就是她沒有缺點,她在我心中是完美的。當然,要是能對自己好點兒就更好了。”話一出口,青衿就感覺幾道視線落在他身上,也不甚在意地繼續說下去。
“我還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怎麼有沒有興趣再問幾個?”
“不了不了,你通過了。”淩易道。
青衿站起身轉身,無人看見的地方,嘴角卻是勾起了抹笑。
這種遊戲隻要自己相信自己話就能通關的遊戲,我兩百歲的時候,就不玩了,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