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推開門,看着紫菱撐着頭支在桌子上,似在假寐,青衿手上拿着一件披風,慢慢向紫菱靠近,桌子上還放着一個空了的藥碗。
“噓!”沈瑤将食指放在唇邊,随即轉身出了屋門。青衿,輕輕将披風改在了紫菱身上,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沈瑤不時先後看一眼,一前一後地走着,直到一座涼亭前沈瑤步子才慢了下來。
“眼睛怎麼樣?”心裡想着如何解釋,青衿一時不查,險些撞到人身上,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差點兒重心不穩先後栽去。
沈瑤連忙拉了一把,扶着青衿,坐到了亭子裡的石凳上。看着池塘裡的魚兒,身邊的小丫鬟,極有眼色的遞過來一盤魚食。
沈瑤随意撒了一把,看着池塘裡,不知從何處遊來的魚兒,争奪着吃食。等待着回答。
“好很多了,藥還真挺管用的。”青衿拽了拽額前垂下來的頭發說道。
正在想着說辭,思意帶着後面的人,上了一盤盤糕點,擺在桌子上。造型各異的糕點,精緻的擺在揮着釉彩的瓷盤中。
青衿随手拿過一個,放在口中,小小的,帶着些桂花的香氣,入口即化,甜味順着喉嚨被吞咽下去,很快壓下去了些藥的苦味。
“這糕點不錯,嘗嘗嗎?”青衿說道。
“好點兒了就行,眼睛傷了,需得慢慢修養。”沈瑤轉過身來,将手中的魚食放在了另一石凳上。
“我覺得好多了。”青衿連忙說道,他很明顯的察覺出沈瑤今天處處透露着不對勁兒,好像思維上總是慢半拍,可長久地相處下來,他知道這是她。
思意看着周圍氛圍的變化,連忙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下去了。
“你也先下去休息吧,時候不早了。”沈瑤說道。
“是。”思意行了個禮,轉身離去了。
“我可能明天要離開一趟,你現在這兒住着,要什麼需要的就找思意吧,我都安排好了,她可以信任。”沈瑤說道。
青衿看着沈瑤,知道從她說出來可能的時候,就是一定了。青衿扯出一抹苦笑,“我要跟你一起去。”
“師父說你的眼睛最起碼要修養三個月,我今日看着你倒是比他描述的情況好了很多,可短時間也恢複不好。”
“現在荷花開得正好,可以出來賞賞風景,一直悶在屋子裡也不好。”
“紫菱她開得康樂堂也需要她,正好可以留下來陪着你,這樣日後也有個交代。”沈瑤說着,隻覺得那股眩暈感好像又開始了。
“我們不是說要共進退的嘛,我們出來的時候說好的。”青衿道。
一句話打斷了沈瑤颠三倒四,沒什麼邏輯的話,望照說的話,他知道不假,他隻是把他埋葬在内心深處,此次分開,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直覺他要是不去,可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聽話。”沈瑤說道,耐着性子安慰着,
這種眩暈感對她影響還是太大了,看着桌子,好像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我不要聽話,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說了我沒事。”青衿說着,靠近了幾步。将人打橫抱在了懷裡,沈瑤眨了下眼,眩暈感消失了,她現在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别人的懷裡了。
“你說過不會丢下我的,不要食言好不好?”青衿俯下身,在沈瑤的耳邊說道。
“我沒有要丢下你,我是說讓你先養傷,等你好了,你可以去找我。”沈瑤說着,勾了勾食指。
一條金色的線在兩人的指尖抖了抖,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東宮
“這是什麼?”君澈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突然出現的金紅色線,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一時光芒更深了些。
沈瑤感受自己無名指莫名地顫動了下,可無名指上什麼都沒有。
“現。”無名指上的線如同琴弦一般被來回撥弄撚跳,沈瑤直接将手藏在了身後。
“有趣。”君澈道,手上的速度越發地快了,來回玩着那根線。将上面的線纏繞在據說是在昏迷中都被緊緊握在手中的簪子上
同樣金紅的配色,莫名的相稱。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在寂寥的夜裡響起。
“進。”君澈道,再次垂眸手上的線已經消失不見了,便小心地将手中的簪子收了起來。
“殿下。”齊月慢慢走了進來,關上了門。
君澈下意識從床上站了起來。
外面的披風慢慢垂落,一身紅色地紗衣慢慢顯現。
君澈連忙上前幾步,拉住了下滑的披風,順手系了個解。
在齊月沒有看到的地方狠狠皺了下眉,醒來之後,就被臨安告知自己已經成了婚,他卻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卻也沒人告訴他,也隻能既來之則安之。
“表姐,夜晚更深露重,别着涼了。”君澈說完,禮貌地向後退了幾步,保持了些距離。
“殿下,明日是要離開了嗎?”齊月說道,一手扣着系好的結,想要将其打開,卻怎麼都解不開,宛若被系成了一個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