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從門内映出來,裡面弄漆黑一片,不同于他處的明亮,沈瑤來過這裡。故地重遊,陌生又熟悉。
“你不去嗎?”沈瑤問道,臨安一向和君澈關系更好一點兒,一般都是近身護着他的安全,沒道理離這麼遠啊。
“殿下,他最近不喜他人靠近,規定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靠近這裡。”臨安解釋說道,猶豫着要不要說今天他也覺得他家殿下十分古怪。又想起自家殿下對自己一向不錯,開始天人交戰起來。
糾結了一陣,回過神來,眼前人已經不知道合适進去了。臨安向裡面看了一眼,随即轉身離開了。
“太子殿下?”
“君澈?”沈瑤向裡面走去,内裡漆黑一片,索性對她也沒有什麼影響。再走,穿過最後一道拱門,就走到君澈的卧房了。
可這怎麼都是不合禮數的,想着,沈瑤便停了下來。
“進去啊,在這兒站着幹什麼?”
聽着耳邊的聲音,沈瑤猛地回頭,鼻尖差點兒擦過君澈的臉頰,心也像重新活過來一般,開始砰砰跳動着。看着君澈手中拿着的赤紅色的傘,漆黑的眼眸,直覺一陣詭異。
“太子殿下。”沈瑤迅速冷靜下來,行了個禮。
“進去。”君澈說道。
“這不符合禮數,請太子殿下恕難從命。”沈瑤看着罩在自己上方的紅傘,身旁人的面上已經帶上了幾分不悅。
“不符合禮數?長甯公主可是連欺君的事兒都敢做,禮數,對你來說算什麼?”君澈道。
沈瑤怔愣了一下,短短的間隙,就已經被帶進去了。
“太子殿下,怕是搞錯了,什麼欺君?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怎麼,喜歡太子殿下這個稱呼?”君澈道。
“禮數不可廢。”沈瑤道,一時之間也鬧不清君澈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你的朋友就在這座小院的後面,要不,你去問問她。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好騙了,玩得開心嗎?”君澈說着,靠近了些。
“請太子……請您高擡貴手。”沈瑤看着君澈,也不知道他想起了幾分,疏離感終究是減少了幾分。
“高擡貴手,好說,畢竟,我們什麼關系啊。”君澈話說的暧昧,又靠近了幾分,眼中卻是十分平靜,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惡劣地觀察着一切。
“我想你想得緊啊,阿瑤。”君澈輕挑地說着。“夢境還是太過虛無缥缈了,還是這樣好。”
“我不記得了,不知您在說什麼?”沈瑤說着,隻覺得心口有一陣針紮似地疼,密密麻麻,無處可躲。看着眼前的人,陌生蓋過了熟悉。
“忘記了沒關系,我們重溫一遍,我一定會幫你想起來的。”君澈說着,靠近了些,手放在了沈瑤腰上,将人拉近了些。
“你幹什麼?”沈瑤擡頭,隻能看見傘下君澈帶着邪氣的笑容,想要躲開,可狹小的空間卻并不給她機會,隻能任由對方的氣息四處闖蕩。
“噓,小聲點兒。”君澈說道,手上也有了些力道。
“嘶~”沈瑤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用想,她就知道已經紅了。
“你朋友住處可離得不遠,你猜花小姐知道将她送進來的人,在她新婚之夜與她的夫君糾纏不清,就算你幫過她,你猜她會怎麼想?”君澈說着,微微俯了俯身,熱氣都噴灑在沈瑤臉上。
沈瑤掙紮的動作都聽了一瞬,身子也僵硬了起來,像是沒有料到與自己親密無間的人也會這樣說自己。良久,才說吐出一句。
“我沒有。”
“你現在出現在這裡,以你的名聲,你說的清楚嗎,會有人相信你嗎?”
“除了我,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話語一句一句傳過來,帶着些熱氣卻讓人在夏日裡感受到如隆冬臘月般的寒涼,又像是蠱惑一般,由耳如心,令人疼得都有些站不住。
眼尾都有些微紅,沈瑤一時間由着君澈拉着她,向裡面走去。
君澈心情頗好地随手将傘一扔,朱紅色的傘先上飛去,化成一片結界,擋住了剛好出現的月光。沈瑤看着身上的黑衣瞬間變紅,被人帶着坐到了床上。
手指交纏在一起,沈瑤極力平複着自己翻湧的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為什麼而來。
活像是誤入了婚房。
“你到底怎麼了?”沈瑤出聲問道,直覺告訴她君澈現在十分不對勁兒。
“我受傷了,好疼啊,阿瑤?”君澈說着,亮起的燭火照得他臉色都有些發白。
與剛才不做人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你受傷了?”
“是啊,可疼了。”沈瑤一眨不眨地看向君澈,跳躍地火光之下帶了幾分少年人的狡黠,如同一場惡作劇。
“怎麼受傷了?哪兒疼啊。”沈瑤柔柔的說着,如同山間晨起十分的霧氣,朦朦胧胧的,聽的人心都軟了幾分。
君澈拉過了沈瑤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這兒疼,很疼,就像被撕成了好幾瓣一般。以後,永遠陪着我好不好,别要你身邊那個男人了。”
一陣沉默,君澈沒有得到回複,嘴角反而勾了起來,眼神中帶着一抹嘲弄。
“怎麼你還真信了,真是單純啊。”君澈說道,眼尾上挑,帶上了些純粹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