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向後退了幾步,避開了齊安的觸碰,借着夜色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險惡。
“是嗎?”
夜晚飄起了雨絲,如同麥芽糖一般,黏黏乎乎的,不算大。街道上的行人都加快了幾步,尋找着避雨的地方。
齊安看着落下的雨,揚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當然了,阿瑤,你看下雨了,跟我回家吧,我給你看個好東西。”齊安說着,就往前走了幾步,一點兒不掩飾眼中的欲色。
“下雨了,你就回家吧,我不需要。”沈瑤說完,就準備離開,不打算在和齊安過多糾纏。
“我們曾經好歹兩情相悅,這麼晚了,一個人多不安全呢,我不能看着你一個人在外,不用感謝我。”齊安說着,往前一撲,想要将人拉近懷裡,卻是撲了個空。
“你看看你後面呢?”沈瑤說道。
齊安一回頭,就看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隻沖着他面門,破風而來。被迫挨了一拳,想往後躲,就感到自己的領子被人死死的攥在手中。
青衿一手撐着傘,一手拽着齊安。将人往後拖了幾步,将傘遞到了沈瑤手中,才幽幽開口。
“你剛剛說什麼?”說着,還歪了歪頭,琥珀色的眸子中閃過幾分不解,如同孩童一般天真。
“你是誰,你知道我姑姑是誰嗎?”齊安怯弱了一瞬,提起自己的姑姑整個人的氣焰都盛了幾分。
“你姑姑愛是誰是誰,有本事你讓她現在來救你啊。”青衿說着停頓了一下,面上的天真就如同一場假面被撕得粉碎,隻留下了帶着邪性的笑。
“你知道上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下場是什麼嗎?”
君澈就算了,他知道這麼多年的情誼不是一時半會兒比得過的。天知道,他看見這個人對他心愛之人想要動手動腳之時,有多想撕了他。
“是什麼?”齊安咽了口口水,說道。他被人提着,拎在空中,雙腳離地,恐懼都放大了幾倍。
“死啊還能是什麼?”青衿發絲上滴着些水,綠色的衣袍被雨沾濕了,貼在身上,整個人都透露出幾分野性的美。
“還不動手。”齊安道,黑夜中頓時蹿出了幾個人。
沈瑤看着竄出來的人,随手甩出了幾片葉子,将人擊退了幾步。薄薄的柳葉,落在身上沒有一點兒傷口。
青衿看着沈瑤已經出手了,直接将齊安摔了出去。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直接一人一腳踹了上去,做完這一切。
重新走回了齊安面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沒有用靈力,卻用了七八分純粹的力道。
“給個教訓算了。”雨絲變大了,開始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沈瑤見狀,撐着傘走到了青衿身旁,給人遮着雨。
“你這個毒婦,也不知道我哪個表弟怎麼看得上你的,也不怎麼樣嗎?”齊安說道,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胸口上的力道頓時加大了幾分。
“嗯?”青衿道,眼神都冷了些。
胸腔傳來一陣痛感,像是壓碎了幾根骨頭一般。
“我說的有錯嗎,賢良淑德,她占哪一樣。你們光天化日,就敢如此拉拉扯扯,禮法何在?”
“這是晚上。”青衿道。話音一落,感覺周圍都安靜了幾分。“怎麼了嗎?”
“沒事兒。”沈瑤道,向前走了幾步。
“齊公子倒是美名在外呢,就是不知如今在做些什麼,今官居幾品呢?”沈瑤笑着問道。拿出手帕,替他擦上了額頭上沾染的雨水。
青衿見狀,移開了腿。
“你不是失憶了嗎?”齊安有些意外,他的名聲可算不上好。平常也是在吃吃喝喝混日子,哪會有什麼官職。
“是啊,路途一個半月,總要找些事做,不是嗎?誰讓我們齊二公子如此優異的,美名遠揚啊!”
“你,你身邊這個男人又算得上什麼,官居幾品啊?”看着沈瑤諷刺的眼神,齊安也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股氣。
看着瞪着她的人,沈瑤看向遠處的雨絲。“要是我沒有記錯,在我朝,驸馬應該是四品。”
青衿聽見這話,眼睛都亮了一瞬,耳垂都紅了幾分。
他,這是被承認了。内心爆發出一陣狂喜,恨不得将這個消息昭告天下。視線胡亂瞟着,看到一隻白嫩的腕子,連忙将傘接過來。
“四品而已,我們國公府可是一品,有什麼好得意的?”提起國公府,像是忘了自己還身處劣勢,開始洋洋得意起來。
“可是~”沈瑤皺了皺眉,很苦惱的樣子,像是斟酌着要不要說出來。
“國公府未來也是人家齊大公子的啊,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們,簡直不要臉。”齊安道。
緊接着,就感覺胸腔中傳來一陣陣痛,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沫,卻在雨水的沖刷下,混着泥土,片刻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你說什麼?”
“太子殿下,救命啊!”齊安看着後邊的人,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