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着沈瑤,眼神澄澈,看上去真的是忘了個幹幹淨淨。也來不及問,她種下的毒是怎麼回事兒。看上去,倒是好了,否則這麼久起來,早就毒發身亡了。
“我們不過有幸,得仙人搭救。醒來,就在鳳鳴宮了,隻是,我也忘記長甯妹妹了,而長甯妹妹确實什麼都不記得了。”君澈看着自己碗中的魚肉,說道。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我兒福澤深厚。”明安帝開心地說道。
沈瑤在一旁,默默吃着自己碗裡的飯。珍馐盛宴,可卻食之無味。隻顧得上觀察着各人神色,預判着下一步該怎麼做。
看着自己對面的皇後扶了扶額,沈瑤迅速移開了視線。
“就是可惜了這麼漂亮,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齊安混在人群中說道。
“二哥,别起你不該亂起的心思,她怎麼說都是公主。”齊月看着她這個二哥,低聲警告着。
“知道了。”齊安道。視線穿過衆人,卻像是黏在了沈瑤身上一般,上上下下地看着。
喃喃道:那容貌,那身段,可真是個尤物。從前君澈護得緊,如今他不記得了,我偏要嘗嘗滋味。“你說什麼?”齊月聽着那細如蚊蠅般的聲音,皺了皺眉。
“管好你自己的事,少管我。”齊安撂下這句話,便先後混入人海中了。
“皇兒如今年齡不小,不知可有心儀的女子?”皇後說道。
明安帝的筷子有意無意地摔在了桌子上,發出‘啪’地一聲響。
“并無,全憑母後做主。”君澈說道,嘴角勾起一抹笑。
“月兒她已經等了你一年了,且賢良淑德。”皇後勸着。
“母親開心就好。”君澈淡淡地說道。
“月兒,過來。”皇後說着,沖齊月招了招手。
剛湊近了些,就看見了君澈如同寒潭一般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凍住一般,齊月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可微微一眨眼,那種俊朗的面容又挂上了一抹溫潤的笑容,剛才的一切如同幻覺一般。
大着膽子向前走了幾步。
“姑姑,陛下。”行了個禮。
沈瑤撇過站在自己身後的齊月,隐隐中好像有一股奇異的香味,說不上來什麼味道,可就是不舒服極了。
低了低頭,放慢動作,故意揉了揉額頭。
“怎麼了,不舒服嗎?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明安帝看着沈瑤說道。
“有一點兒,多謝陛下娘娘。”沈瑤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本宮也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擾你們了。”皇後說着,便起身了,走之前,還看了一眼明安帝。
意思明顯,明安帝卻并沒有理會,隻是看着皇後漸漸走遠的身影。
“澈兒,你跟我來一下。”明安帝說道。
“是,父皇。”君澈起身跟着明安帝就離開了。
齊月看着全程沒有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不由得握緊了拳。看着周圍的宮女,臉上隐隐好像多了一絲譏諷。
禦書房内
“朕作為一國之君,之前答應你的可能要辦不到了。你母後她,不知道做什麼,鐵了心要你娶你那個表姐,婚期就定在了後天,我是管不了她了。”
“這麼急!”君澈狀作焦急地說道,眼眸卻是水一樣的平靜。
“齊月,她作為你的太子妃,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我知道,經曆了這麼多,我也看開了許多,母後她開心就好了。”君澈翻來覆去這句話,看上去像是說别人的事。
明安帝看着自己的孩子,思緒又回到了那一夜,那晚的情感明明那麼強烈,他這個孩子還真是懂事的過分了。
“以後,不要讓她又孩子,要麼有了孩子,去母留子,把孩子過到宗室名下。你也不要太過委屈自己,澈兒,懂嗎?”明安帝說道,他執政這麼多年,若是非要逼他,那他們也要付出代價。
“強求不屬于自己的,自然是要付出些代價的。”君澈說道,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明安帝看到,都不由得心頭一震,他本以為自己這個一向善良的孩子,會不願意。
甚至他已經想好了後路。
可看他的澈兒的表現,如同脫胎換骨,看來這段日子是真的受了苦。
宮外。
晚霞收起了最後一道光彩,白日裡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夜幕下,行人的步履都快了幾分,像是在追趕着什麼。
“你是?”沈瑤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齊安。這華京有名的花花公子,仗着自己姑姑是皇後,平日裡就為非作歹。
她可不記得他們有什麼交集,可如今也不得不裝出幾分和氣,為他被人抓了端倪,可不值得。
一身白衣,也遮掩不了身上的靡靡之氣。
“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阿瑤,再看見你,我真的很開心,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齊安向前幾步,伸出手想要拉住沈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