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嘛，誰還不會了？先穩住才是正道。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君澈道，眼中的光甚至蓋過了跳動的燭火。

“千真萬确，絕無半句虛言。”沈瑤說着，點了點頭，表示着自己的決心。

“好，我不打擾了，你先休息，我走了。”君澈說着，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喜悅體現在他的一舉一動之間，舉手投足之間都像是帶着光一般。

“明天見。”

“明天見。”沈瑤笑了一下，沖人揮了揮手，聽着門關上的悅耳聲音，直接躺回了柔軟的床上。

困意襲來，很快就進入了睡眠。至于對面的輾轉反側，則是絲毫沒有察覺。

日上三杆，沈瑤從睡夢醒來，隻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推開門走出去，陽光徑直照了過來，空氣中都夾雜着些泥土香。

走過拐彎處，不知是不是剛醒有些迷蒙，差點兒撞入人的懷中。

“不好意思。”一邊說，一邊後退。

擡頭一看，眼中多了幾分震驚。

“你的眼睛怎麼了？”沈瑤看着君澈臉上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就像一晚上都沒睡一樣。

“眼睛？”君澈重複了下，就看見眼前的人一溜煙就離開了。

跟着人往屋子裡走去，還沒踏入門檻，就看見沈瑤從裡面跑了出來，雙手抱着一面銅鏡。

“可能沒休息好吧？”君澈看着鏡子中濃濃的黑眼圈，令他忍不住回憶起昨晚聽見那句‘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歡欣，以至于現在都不覺得困倦。

“需要幫你遮一下嗎？”沈瑤問道，隻覺得實在是太過于沒有精氣神了。

“怎麼遮？”君澈問道。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沈瑤忍者笑意說道。

看着眼前俏皮的少女，君澈總覺得本就該這樣，這樣的活潑，而不是每天都要思考各種事情。

一路跟随着人進去，被人按到了梳妝台上，忽然聞道一股淺淡的桂花香。

“閉眼。”沈瑤道。

看着人長睫撲朔，卻是一點兒沒有猶豫的閉上了眼睛，沈瑤忽然覺得心情由衷地好了起來。

沈瑤感受着手下的細膩的肌膚，溫潤的觸感與昨晚相重合，動作不由得加快了些，在人的臉上開始胡亂的糊着。

“什麼東西啊？”

“你上次在瓊樓閣買下的胭脂水粉啊。”沈瑤說着，手上動作也不停。

“有意思嗎？”君澈聽着聲音中快要冒出來的笑意。

“你買的嘛，這樣，也算不浪費了。就如你說的物盡其用，别浪費。”沈瑤道。

“擡下頭。”沈瑤

看君澈沒有反應，望向銅鏡中，銅鏡中的人眼神有些呆愣。

沈瑤手順着側臉的輪廓，放到下巴上，微微用力，讓人迎合着她。

“真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無憂無慮下去。”君澈道。

聽着這句話，沈瑤愣了一下，很快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

“隻有傻子才會一直無憂無慮呢，人生于世，每一天的生活中，隻要有所念，不管是為了什麼，就不可能無憂無慮。”沈瑤道。

“好了。”沈瑤說着去，向後退了幾步。看着鏡中人的面目驟然顯得不虞，不過很快恢複正常了。

“誰說的？隻要有足夠的愛，同樣可以讓自己想要庇護的人無憂無慮。”君澈說。

“拭目以待。”沈瑤道。

“要打個賭嗎？”君澈道，眼中的深邃不斷翻滾着，如同海浪将上方下落的風雨盡數吞沒于海中，給人一種什麼都不曾發生的平靜。

“不了，我一向運氣就不好，更何況你心黑起來我可招架不住。”沈瑤道，看着眼前人。

她深刻明白眼前人溫潤如玉之下的好勝心與偏執。

“阿瑤這麼說，我可太傷心了。”君澈說着裝模做樣地捂住了心口。

“不試試就認輸嗎？萬一呢，世事無常，說不定命運下一刻就會眷顧到你呢？”君澈道，一步步向前走。

他同樣明白眼前人處處為善，不争不搶之下内心深處對勝利的渴求，畢竟，芸芸衆生，沒有一個不想要成功的。

一心淡泊名利，毫無勝負之心的，早已都成為了聖人了。

“好啊。賭注是什麼？”沈瑤道。

一雙大大的如同寶珠一般的眼睛也閃過一絲狡黠，此等事情虛無缥缈，賭上一賭又何妨呢？

“你我的一輩子。”話語擲地有聲，無影無形中你來我往的刀光劍影早将人夾之于高台之上，無路可退。

“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無聲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