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珥出言嘲諷男人:“一般般吧,感覺也沒那麼好看。”
“而且,你本來也不是自己的眼睛,說什麼寶石呢…”
最後的一句話,更是重擊。
男人很生氣,他又撿起了帶血的斧頭,滿臉敵意地看着君珥。一直到剛剛他說話之前,男人都沒怎麼注意到過旁邊的這位青年。
一眼望去,君珥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他以前和這個人就有交集。
男人心裡的那一怒火突然沒由地熄滅了,他冷笑道:“你什麼意思?”
“你原本是被人挖掉了眼睛對吧?”
經由其他人将這顆眼睛安在了男人的眼眶裡,但由于此人的技術可能不太行,所以每次隻要是轉動眼球的時候,别人都能看見一絲細微的違和感。
每每轉動,或者是直直地盯着一處地方的時候,男人的瞳孔總能奇怪的偏離一點方向,就造成有時眼珠子對着的奇怪畫面。
可你能感受得到男人探尋你時的視線。
君珥見男人的眼珠子在瘋狂地轉動,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對了,他又繼續變本加厲地猜道:“讓我來猜猜看,眼珠子的主人原本是誰呢?”
他來來回回地踱步走,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最後站定,好像是猜到了什麼,君珥勾唇:“是你的妻子的眼珠,對嗎?”
“是又怎樣。”男人算是承認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父親一直在強調眼珠,他殺了妻子以後,取走了她的眼珠,安在自己的眼眶裡,後來又殺掉了這些孩子,将他們的眼珠也都拿走了。
“所以芳芳也是你殺的了?”段故宣問道。
“你覺得是我殺的她嗎?”
一句反問,倒讓段故宣有些暈了,“如果不是你,那會是誰?”
說完,他與君珥的視線不小心撞上了,段故宣下意識就要避開他的目光,卻看到君珥放在地上的背包。
背包不知道何時,已經被打開了一角,上面被人用刀狠狠的劃了一條縫。裡面的寶石散散落落的,掉在了背包旁邊的地上。
即使君珥看到了那種情景,他也不為所動,隻是一直地盯着段故宣背後的東西。
一個洋娃娃艱難的抱起其中的幾顆寶石,它開心地蹦蹦跳跳,想要将這些寶石全都帶回給自己的朋友夥伴們。
隻是眼看着明明幾步就能到達的路程,對于洋娃娃來說,卻是一段折磨之旅。
段故宣當然不能眼看着這些寶石被它拿走,他立馬找準了時機,撲在洋娃娃的身上,抓住了它的整個身體。
與此同時,君珥也開始了動作,他本來是想撲倒在段故宣的身上,然後避開後面那鬼魂的襲擊的,結果就在那一刻,段故宣沖向了反方向,君珥撲了個空。
反而自己将背部暴露給了鬼魂。
“呵呵。”他還不忘自己嘲笑自己一番。
幾隻鬼魂分别壓住了君珥的手和腳,小孩子們的力氣是格外的大,君珥向上擡起自己的腳,同時他能感受到與之相對的向下的,反饋給他自己的力氣。
男人眼見這些孩子并沒有抓住段故宣,他有些失望,不過好歹是抓住了一個人,也不算是太壞。
“芳芳,快去将寶石給我拿過來。”
那隻被叫做是“芳芳”的洋娃娃使出渾身的力氣,都沒能掙脫掉段故宣的控制,于是一隻鬼魂松開了束縛,它朝着段故宣的方向飄蕩了過去。
段故宣看得十分清楚,她的眼睛不知道何時,被人安上了一顆藍色的寶石。
鬼魂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取走了那些寶石,她把東西全都交到了父親的手中。父親夾着嗓子,用母親的口吻誇贊了芳芳:“做得好芳芳,不愧是我寵愛的好女兒。”
鬼魂眼神呆滞,一旁的娃娃見自己被松開,連忙逃脫,然後一蹦一跳地到了芳芳的手中。
那隻娃娃長得和芳芳很像,簡直就是一比一複刻的可愛小手辦。
而且這小手辦還能說話:“母親,我們要殺了他們嗎?”
男人點點頭,不過他看見了芳芳臉上的猶豫,他問:“怎麼,你好像不想殺他?”
芳芳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母親,如果自己惹怒了母親,或許段故宣會死的更慘。
“沒有,我隻是覺得留着他們可能還有用,場上不是還有玩家嗎,萬一他們的同夥會來救他們呢,正好一網打盡。”
“…好,那聽你的。”
母親終究是寵愛她的,還是允諾了暫時不殺他們。
男人拿着那些璀璨的寶石,他瘋狂大笑,然後輕牽起長裙一角,優雅的離開了這裡。所有的鬼魂也都一齊跟随母親離開,隻有芳芳還依舊停留在此處。
君珥狼狽的站了起來,他抖落自己身上的灰塵,詢問起段故宣下一步的打算。
“我們去找那個男人。”
但在此之前…我們還得将芳芳也一起帶過去。
現在也隻有她知道那個男人的蹤迹了。
段故宣問她:“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她純粹隻是為了找借口救他們,而芳芳沒有跟着那個男人一起走,顯然也是為了留下來和他們說話。
“目的麼,也不能說是目的吧,哥哥你這樣說顯得我有些壞啊…?”
芳芳說話時的語氣和他們之前第一次見面時,已經大不相同了。她的鬼魂直接坐在了沙發上,芳芳還是抱着那洋娃娃,歪頭看他。
“哥哥,你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嗎,你得求求我放過你才行啊。”
她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居高臨下地俯視面前的兩人。